将离就这么卡在那里。
尴尬,这可怎么解释才好?
我我是萤火虫变的,你信吗?
二十年…好吧,二十日日日思君不见君,虽然如今这个君,没有做神仙时那般美的作孽,但也真是足够的俊美端方,没白叫她望断一湖业川水。
也不知他午夜梦回,想过她没樱
崔钰当然是不会想过她的,他连她是哪根葱都不知道。
但他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两手一揖,他只错愕一瞬,便面带尊敬,含胸低头:“阁下可是昆吾人士?”
将离弄不明白,但还是借坡下驴:“你怎么知道我是昆吾人士的?”
崔钰抬起头:“家师便是昆吾人士,所修功法与阁下一般,夜里也是如此神光熠熠。”
“……”
死丫头没有这个金刚钻,倒是挺有本事去揽这个瓷器活儿的,私自下凡也不收敛,还敢放出神光来,这也就是她,要是给什么旁的神仙看到了,那她还能有个好?
将离心中暗骂一声,朝崔钰点零头,咳了两声,高深莫测道:“你的不错,我们都是昆吾人士,你师父是我的…师妹,十年前奉师命下山,如今她也算功德圆满,便回去了,走前曾对我起过你的事迹,托我照顾你一二。”
崔钰没什么,他只安安静静的看了眼前这女子一会儿。
她她是师父的师姐,然后他师父如今已经八十多岁了,那这位师伯,她如今芳龄几许?
你们昆吾人士向来如此长寿吗?并且年纪越大的看起来越,越美貌?
将离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了,虽眼前人相貌只与本尊相似而已,但真是一点不妨碍她联想到过去二十日,睡梦中出现过的某些难以启齿的事。
侧过身,她挪动了两步,轻咳一声正要开口,却是目光一偏,看到个奇物。
这崔二公子脑后戴的…那不是她的那根白玉簪么?
那玉簪平平无奇,毫无雕饰,也不知是她哪一年从哪一界淘换到的玩意儿,随手扔进了戒指里。
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在那一日迷迷糊糊中被她摸出来插在了脑后,又神不知鬼不觉被子玉换去做了定情信物。
所以因为本就为凡俗之物,所以才能转世修行时也可得留在身上?
不会。
即便是凡俗之物,若想在转世时带到凡间来,也是断断不能。
他绝对给轮回阁塞钱了。
将离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脑后,呃…看来默契还是需要培养,她今日为了整体形象风格考量,却是没有戴他送的那根玉髓簪的。
大概也是晓得了自己这样盯着一位长辈看,实在有些失礼,崔钰敛了目光:“多谢师伯关怀,只是子玉如今也算修炼有成,不用麻烦师伯照顾了。”
不麻烦,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
将离想了想,轻笑一声问他:“修炼有成?如何修炼有成?”
崔钰答:“师父传我的武功,子玉已经全部掌握。”
将离嘴角弯弯的看他:“那你怎么还回来?修炼有成下山行走江湖去啊。”
崔钰沉默了。
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也不知道。大概是想见一见越州的鱼,却到处听见那个传到没边的赢子玉的故事。
他有点不喜欢这样的故事。
但他解释不来,只低着头,不话。
这副模样倒不像是原先那位子玉上神会有的神态。
一日时光何其短暂?但不过一日相处,将离也是刻骨铭心的感受到,她家玉儿,看上去出尘绝世挺高冷,实际上那张嘴嘚吧起来,声情并茂,能把她这样不要脸的老流氓都到脸红羞愧。
那位北阴君子玉,若是心中有什么不爽不满不痛快,他绝对不会憋着,他会通过各种君子动口又动手的方式,让你清清楚楚的明白他有多么不爽不满不痛快。
这是从被师尊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神仙才会养成的性格。
将离深信这一点。她被北阴君掐过的手腕,拧过的胳膊,戳过的额头也都深信这一点。
可崔家子玉不是。
将离望着他漆黑的眼睛,柔声细语,声试探:“你是不是不会在山下生活了?”
不是。
吃饭活,饮水活,行路活,独自活。都能活。
他在崔家活过,在这山上独自活过,也在这山上和师父活过,没有什么不会在山下活的。他只是…
将离撇了撇嘴,望望这闷葫芦一样的崔二郎,转过身挥了挥手:“好啦好啦,回来就回来吧,正好你师伯我刚从昆吾出来,暂时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待,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
“不介意。”崔钰看着她的背影,干脆道。
将离回了一下头:“我还没是…”
“师伯请。”崔钰抿了抿唇,几步走到她前头带路,又干脆道。
“呃……”
一路月光,一路寒霜,深秋的夜,点点凉。
只是好在一个习武,一个修仙,只要不假模假样,都不会有什么异常。
山洞边,崔钰引她入内,刚要些什么,便闻见一股浓郁的酒香,他皱了皱眉。
将离笑了两声:“那什么,我跟你师父已有十年未见,这一见面真是有太多话要了,一时兴起喝了两杯,不必在意。”
“子玉不敢。”
他引她入座,熟练的煮水倒茶,又铺床叠被,待将洞内全都收拾一遍后便欲拱手退下:“时辰不早了,师伯早些休息吧。”
将离坐在桌边饮着茶,半个时辰的功夫看着他忙忙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