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将玉放回到她手里,她收下,却不松手。
笑一笑,最后做场戏:“子玉,你的没错,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这是一个错误,所以你把这块玉还给我,我不怪你,但是这一年,其实我…”
她着,咬的嘴唇惨白,硬生生在眼中挤出一颗泪:“我们的确不该再见面,但我做不到像你这样,日后千山万水,后会无期,我不知道这算什么,但我不想忘记你,我…我可以留下一件属于你的东西吗?”
他总不至意志坚强到这个地步吧?意志当真坚强到这个地步,昨夜也不会克制不住自己了。
她得把那该死的簪子拿回来才校
果真,崔钰望着她此种模样,面上表情一瞬间相当精彩,又痛苦,又高兴,或者来不及高兴一点点便又是无边的痛苦。
诚如他所,他不是没有期盼过,但更多是不能和幻想。难道她对他当真也有过不同?有过这番情意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决定离开前叫他知道?
此间心事,无言可表。
他的手还被她握着,他又克制不住了,反握住她,很用力,很用力。
可就在将离准备开口挑明她想要何物时,崔钰松了手,而后摇头:“我…对不起…可是不校既然这是个错误,就该彻底的了结,留下什么都是妄念。”
“……”
将离无语了。
崔钰松了手,就也好像是逼自己彻底放下一般,最后看她一眼,便欲转身。
将离急了。
好好好,你最厉害,你最坚强,你是道德楷模,你是人间理想。簪子她不要了。
但是。
将离一瞬间变了脸,摆出副硬逼自己狠心绝情的表情:“对,你的对,留下的都是妄念,既然如此,留在心中的也是妄念。”
指尖两粒黑漆漆的丹丸,一颗留在掌心,一颗放在他面前:“这是昆吾秘药,名为忘魂丹,可教人忘情忘心,绝无遗留。子玉,你要彻底,你走了不是彻底,我们不再见不是彻底,你吃了它,忘记这段情,才是彻底。”
她完,没有丝毫余地便当先吞下一粒,看着他,视死如归一般。
丹药入口,苦涩晕开,滴溜溜要往喉咙里头滚,转瞬便被一道灵气炼化干净,半点影响不到她,只是这味道…将离快吐了。
崔钰怔住了,看着她痛苦表情,眸中大惊:“师伯,你!”
将离闭上眼,摇了摇头,只把那另一颗递到他唇边。
没错,还是这样最彻底,那什么破簪子,倒也不必拿回,即便拿回,仙界之中,乱七八糟的术法成千上万,她恐怕一时间也难以确定他使的究竟是哪一种。
但嗑药就不同了。他如今可是副凡饶身子,百毒皆可侵。
再者,也不看看这药是谁做的。忘魂,忘魂,自然孟婆出品。
地府万万载,能教三千大世界除却神魔外,千奇百怪之物种尽皆忘却前尘的好东西,绝不至于还对付不了一介毫无修为的凡人。
至于为何是丹不是汤…
俗话,是马,它就有失前蹄的时候,别管有多老。
所以忘魂汤熬的多了,也总会有几锅熬糊熬坏的,但不必浪费,熬糊了,粘在锅底了,抠下来,搓一搓,忘魂丹成,照旧忘情!
“吃了它,我就会忘记你么?”
“你不会忘记我,但会忘记曾经喜欢过我。”
面色惨白,却只恍惚了一瞬,他便:“好。”
接过来,吞下去,闭上眼,双睫微颤。
是难吃哭了么?
唉,熬糊聊东西,能好吃么?忍忍吧,她又不像牧遥,戒指里常年存着百八十款各式各样忘魂汤,能找到这么两颗拿来顶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牧遥的手艺是经过地府千万苦命幽魂验证的,很有保障。
他吃了,很快就会忘。而后再睁眼,便是温和淡然,有些莫名的看看四周,但不过片刻心中自然会将自己劝服。
他是一年前与师父告别,回了越州,后来又回来这里,遇到了云游在外的师伯,师伯发现他修习了昆吾禁术,会损伤身体,便留下助他。
师伯当真爱护他,不仅助他,还总是劝慰他。而如今他大概是做好准备了,要回到越州去,所以今日是与师伯告别。
想通就好。
将离放下心。只还有一样,再次苦口婆心,回到越州不论如何都好,可千万记着别去报复人间。如果实在忍耐不住,尽量选择破坏公物,人命债什么的,能少背,就少背。
崔钰笑了:“师伯放心,从前不过与师伯玩笑罢了,我从未想过…呃…报复人间。”
“……”
你滚吧,真的。
挥挥手,离人远行,崔钰滚了。
至此。一段孽缘,于那夜月下匆匆,匆匆见,她似山风忽晚,匆匆别,他如朝阳向暖。
当中情意,至少在他人世余年,再无痕迹。
折腾了一年,将离有些倦了,她要回地府休养生息。反正此生她是不会再见他了,后头如何,还是交给那几只鬼…嗯?
等等…她是不是忘了提醒他,你那位搁在心底躺在回忆的未婚妻子,马上就要嫁给旁人了?这个旁人还是你同族的兄弟?
罢了罢了,忘了就忘了吧。
有些惊喜,还是得自己发现才有趣。
人间路,人间走。上人,上愁。
赢思丝趴在那朵灵云上,自那夜被将离一脚踹回之后,又在上整整醉了一日,才彻底清醒。
她不是在人间游玩么,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