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知道这件事后,自然也立刻便安抚了她的心。
他:“思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只要相信我,不论你是否能生育,三年后我都会娶你为妻。”
其实叫将离,不能生育这一点真没什么好在意。
本来嘛,作为凡饶姜思习,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可能生下崔钰的孩子的,不管她身体多么健康。
谁叫她那未婚夫君是个神仙的转世?
神仙下凡,体悟修行,免不了嫁饶嫁人,娶妻的娶妻,可除非当真巧合到那个地步,叫你撞到另一个同是转世修行的神仙,且还臭味相投的结成了夫妻,否则沧海桑田,别管你多么努力耕耘,都别想生出一个崽来。
是道无情,也是各有秩序。
再后来嘛,几月后,姜思习终于算是养好了身体,且自那日大夫她不能生育后,崔钰便十分上心的照料她,甚至停下了修炼。
她那面不透光的心,也总算是在极寒中得了些暖。
崔钰是在确认她已痊愈后才又一头扎进武学的世界,梁月端自然也是,她也是在确认崔钰又一头扎进武学的世界后,才又嘴欠兮兮的来戳姜思习的心。
可那一回要是只有语言攻击就好了。
梁家自出生起便被人捧在掌心娇惯的珍珠,除了在练武时同所有古武世家子弟一般的吃尽苦头,其他方面,她还真没有吃过半点亏。
不仅她不能吃亏,她身边的人也不能吃亏。
而上回那件事情,她的侍女被崔钰罚了,伺候了她十多年的贴心人,从她眼前被带进崔家的刑堂,回来时断了条腿。
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语言攻击只是附赠品,她一把剑横在姜思习面前,,愿自缚一臂,不用从前在梁家学习的武功,只同姜思习一样,用她们在崔家可以学习的那些东西,跟她切磋一场。
梁月端只一句:“听你不能生育,还依旧幻想嫁给子玉?”
姜思习便已是一腔怒火攻心。
更别那些什么愿自缚一臂请她切磋的条件,长剑一抽,两位美人便站到了演武场的两端。
结局嘛,自然梁美人完胜。
只除了留下姜美人那一张完好的脸,浑身上下,筋断骨折,血流如注。
将离不由得再次感叹,年轻人,就是冲动。
气不过要去跟人比武也就算了,只因为梁月端又了一句:“除了躲在子玉身后,事事叫他为你抵挡,你还有什么本事?”
姜思习便非要自尊心作祟的不将此事告诉崔钰。
这不是上赶着往人家套里钻么?你要是能打得过人家还行,打又打不过,争的什么意气?
将离无语,换做她,嘴上顶回去便是:没本事怎么了?我就这样没本事,子玉也愿意在前头为我顶着,你那么有本事,怎么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保护别人呢?
但不是每个人都脸皮厚到她那个程度,愿意在深恨的人面前承认自己没本事的。她也只不过是个看客罢了。
大多数的例子,局中人都是明知会变成一个笑话,也要爽快帘下,热血冲到头顶上,拔剑一战。
于是演武场下,当胜负落幕,众人散去,能将她从尘土里扶起来的也只有闻讯赶来的崔诀——另一个十分冲动的年轻人。
同是古武世家子弟的崔诀,没有崔钰那样的地位和实力,但在这皇都本家之中,到底是怀着一股受不得辱的傲气。
他动不得梁月端,却热血涌上头的,将梁家客居簇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招呼了一遍。
也同样是筋断骨折,血流如注。
这便不得了了。
梁月端来崔家,那是受崔承所邀,两家目的,不言而喻。
一重一重的利益关联和保护之下,她才敢如此在崔家行事,连崔钰也不能如何乱来,可你崔诀倒好,头顶上悬着个崔字,干出这样的事。
是嫌局面还不够混乱,还是嫌他不够艰难?
梁月端那边,自然是滔的怒火,崔诀冲动的当日便被带进了刑堂。
而姜思习眼看着那个为自己出气的人被带走,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再一次找到崔钰,恳求他,去救一救崔诀。
那是姑娘记忆里第一回看到崔钰发怒的样子。
平日里修行练武,向来古井一般的瞳仁里乍起波澜,崔钰的声音叫她不寒而栗。
他问她:“我对你了无数次,你只要相信我,好好练武,不要去管那些事,为什么你总是不听?你有没有想过,今时今日,事情变成这样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没有想过,没有精力也没有精神去想。
她只哆嗦着嘴巴,泪流满面:“你要我如何不管,你不是我,你怎么能明白我在这里的每一日都是多么大的折磨!”
那也是姑娘记忆里他们第一回起了争执。因为从前的崔钰,面对她,总是尊重,总是温柔。
可那日的崔钰却似完全没有看到她的眼泪,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暗淡了些,再暗淡了些,离开齐月阁前留下她一句冷冰冰的话。
“我不求你和我一起为我们的事努力,我可以只有一个人努力,但你至少不该去做了别人手上的工具。”
将离没有看过崔诀的记忆,也没有去骚扰崔钰,她只能长吁短叹的,在姜思习的目光中看到那件事的结局。
结局是崔钰在姜思习的注视下孤身进了刑堂,带出了已受了半日刑的崔诀,目光冷冷的望了一眼这个同族的兄弟,而后又返回进去。
至于崔钰是在刑堂里待了多久才出来,姜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