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不敢掂量…
谢必安还是自求多福吧,她只是个爱熬汤的弱女子,面对范无救这种级别的恶鬼,保自己都艰难,更别说救别人了。
牧遥用最真诚的眼神看向范无救,真诚回答,真诚建议。
“只能忘些短暂发生之事,最短只有两个时辰,最长也不超过一天。若是要清洗记忆只怕效果不够强。”
却没想,范无救竟然点头说道:“够了够了,能忘这一时三刻就够了。”
转过身,这恶鬼看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谢必安。
大概是那汤已起了作用,谢必安擦了擦唇角,又一脸迷惑的看着自己胸前一片濡湿。
“这…怎么回事?今日不是阴无极大清洗么?我怎么会在孟婆庄?我这是…喝了忘魂汤?!”
范无救抿了抿唇,伸手扶了他一把:“嗯,你昨夜做了噩梦,醒来仍觉心悸不已,死活非要来这儿喝碗汤,忘的干干净净,我拉都拉不住你。”
这随口就来的谎话…牧遥窒息。
而谢必安一脸迷茫,不可置信。
范无救十分笃定的继续胡说八道:“我怕你做出什么傻事来,一路跟着,还特地跟遥遥要了这只忘短暂之事的特制汤。”
“这汤喝了所忘最长不超过一天,你若不信便想想看,是否已不记得昨夜做的噩梦,但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牧遥在心中默念,我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我没骗人,我不是帮凶,我只是不敢说实话而已…
谢必安皱着眉回忆了一下。
昨夜的确没做什么噩梦,而之前的事情似乎也都没有忘记,看来范无救说的是……忽然间,谢必安面色一变,一把推开扶着他的范无救:“你离我远一点!”
范无救怔了怔:“怎么,你不信?”
难道他昨夜还真的做了什么噩梦不成?范无救想了想,说个小谎而已,他不至于这么不走运吧?
谢必安接过牧遥默默递上来的手绢,擦了擦衣服上的水痕。
看都没看范无救一眼,他冷笑一声:“我信无常爷说的话,但还是请无常爷离我远一点,否则我怕我这一不留神,身上又有哪件东西要被无常爷给仍进业川里烧了。”
哦,原来是因为阴美人录的旧事跟他生的旧气。
范无救皱眉想了想,一转头,看向牧遥:“你这里有没有能忘七日内发生之事的汤?拿来我再给他灌点。”
牧遥:“……”
谢必安:“……”
半个时辰后,去往西域阴无极的路上,谢必安头昏脑涨,脸色煞白:“为什么我手上有一道伤口,脖子上有一道勒痕,衣裳也湿了不少,嘴巴里还有股怪味道?”
身后的鬼差队伍浩浩荡荡,按照无常爷一贯的规矩,要与他们隔上半里的距离。
范无救懒懒开口:“又不是什么大伤口,矫情。”
谢必安觉得有点委屈,他不是嫌伤口疼,只是脑子里浆糊一般,沉重又难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范无救瞟了他一眼,似颇为无奈的撇了撇嘴。
捞过谢必安那只受伤的手,他掌心生出团漆黑的阴气,眨眼间将那伤口复原,又揉了两下:“好了好了,现在没事了,脖子上用不用也给你揉两下?”
今天的范无救是吃错药了么?竟待他这般友善温柔?
谢必安惨白的面色一下子就涨红起来,嗖的一声抽回手,别扭道:“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伤口,矫情!”
“……”
范无救勾起点嘴角看了他一会儿,没说什么,只继续慢悠悠的朝阴无极走。
足下的阴土,由青黑之色渐渐添上暗红的血腥,空气里亦是渐渐弥漫出令人作呕的腐香。
范无救忽然看了谢必安一眼:“今日要清洗的名单你都列好了吧?”
谢必安想了想,摇头:“阴无极清洗这种大事不是一向你来主持么?何时叫我来定过名单了?”
“我没定。去冥宫住了几天我连这件事都忘了。”范无救随意道,“算了,到那边看哪个不顺眼拿哪个开刀吧。”
看哪个不顺眼拿哪个开刀,是范无救的工作态度没错了。
不过…
“你去冥宫住了几天?你为什么要去冥宫住?什么时候去冥宫住的?我怎么不记得了?”谢必安皱着眉道。
“……”
范无救嘴角僵了一下,缓缓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不记得了,可能是因为你老了吧。”
谢必安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我老…”
忽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眼珠瞪的浑圆,一把揪住范无救的衣领,怒道:“你,我嘴里是忘魂汤的味道,你是不是给我灌忘魂汤了!”
该来的躲不掉。
范无救捏着谢必安的胳膊,将他的手从自己衣裳上扯掉,表情极其淡定:“注意影响,还有,不是我给你灌的忘魂汤,是你自己要喝的。”
他自己要喝的?
谢必安怒极反笑:“我疯了自己要喝那东西?”
范无救摇头:“那倒不是,不过你喝之前特意交代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喝汤,所以我不能说。”
他这是糊弄谁呢?
谢必安冷笑一声:“你说,我恕你无罪!”
范无救坚定摇头:“不行,你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还叫我拿我们之间的友谊起誓,我可不敢违背,到时候上哪儿去找这么任劳任怨的厨子去…”
呵呵…厨子…
谢必安皮笑肉不笑:“你倒说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友谊了?”
范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