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利刃,便要冲锋在前,不惧艰险,一身烈焰,焚平九州!
这样的女君和队伍,是联军荣耀,是第一神将,也是不死神话!
然而不管多么荣耀,多么神话,上神亦非万能,她也曾数次遇过困难,寡不敌众的等着大部队的救援,才能彻底歼灭敌军。
可这一回,她大概是等不到了吧……
连她这样的实力和队伍都全不是对手,除了林夕亲至,将离不知还有哪位上神可抵这杀之不尽的毒水魔物。
可林夕远在仙界,那也是一处极凶险的战场,身后是将身家性命全数交托在他手上的千军万马,容不得半点分心。
即便他当真不顾一切,负了千军的赶来救她,这亿万里之遥,待他赶来,她怕是早化作飞灰一缕,身死魂归了。
不,不是,她又忘了,神仙死了,不如凡人,并无灵魂,甚至留不下一捧灰烬。
神仙的死亡,是将一身所修之大道,重新化归于地万物,由道来,归道去,骨血神体,永恒的消失。
没有谁能来救她了…
没有谁能来救他们了…
十指穿胸而过,将一只魔物的心脏捏碎,漆黑的魔血喷洒在面上,将离这样笃定的想道。
既如此,那便战斗吧,永不停歇的战斗吧。
业火缠身,近身之战,她一掌劈开十数道魔物的躯体,洒着神明热血,高呼道。
不要害怕,不要遗憾,不要悲伤,也不要后退,既然不能救回想救之人,那么死亡也是一种团聚啊!
所以,就在这块魔土之上,战斗至死吧!
她仰头发出一声尖啸,竭尽全力,连精致的面庞都扭曲,将体内业火催动至极巅,盘旋着,化作真龙,化作凰,化作无数只远古神兽,背水一战!
……
这样的搏命厮杀,又一整日,一整夜。
待黎明破晓之时,她抹去满面的血迹,回首四顾,身后,已再无一名战士……
他们,都死了。
可前方那道冒着黑气的河流里,不断涌出的魔物,依旧无穷无尽,杀之不竭……
在那场战争中,有太多的血腥,有太多的牺牲,也有太多的悲伤。
悲伤,是种巨大的、十分有传染力的情绪。连经受道洗礼的神明,也不能抵挡。
这种情绪绝不利于胜利。
不论是为了多么崇高的理想,也别管心中原是怎样柔软善良的本性。
来自阴冥的女君,联军之中,唯一曾通过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夺得君王之位的将离,在联军形成之初,便过一句要他们始终铭记在心的话。
“战场无情。”
战场无情,这四个字,是女君能够给联军所有将士最强大的保护。
后来,当战争打响,死亡如影随形,成片成片的收割生命。
一句“战场无情”当真成了每个联军将士头上的阴影,也当真压不住那快要满溢出去的情绪。
那位女君麾下,总是一身漆黑,面容狰狞的厉鬼,从尸山血海里站起身,看着他身后这些神仙和活人,眼神之中是他们读不懂的情绪。
厉鬼:“不必为死去的人转身,带着他们的仇恨继续前校”
瞧,一个鬼魂,一个带着百万阴兵打赢联军反攻魔界第一仗的鬼魂,他的追随者打赢了这场仗,可活下来的,不足万数。
他却还能出“不必为死去的人转身,带着他们的仇恨继续前斜。
那他们这群神仙和活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拼命?便是死了,凡人尚余魂魄,做了厉鬼,依旧是联军的战士!
可那场战争太漫长了啊…
漫长到遭受重创的阴间不得不退出战争,漫长到那些曾经不惧身死的凡人,当真身死,当真以厉鬼之身,战场御敌,又再死一次…
那样的悲怆,连道亦哀鸣不止。
这样的时刻,什么都没有用了。
唯有众神之主的一句话:“除了死亡,不能倒下。”
……
魔界中域,毒水河畔,她战斗至今,面对万千魔灵,整两日。
左边肩膀,一道狰狞的断口,白骨红肉,残破着纠缠在一起。
而原本该是垂着左臂的地方,空空如也——被上千只魔物同时缠身,它们铺盖地的朝她涌过来,用躯体湮灭火焰,撕扯着,生生咬断她一臂!
还有胸前的无数道爪痕、被抓碎的左膝,和背后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
她单膝跪地,内脏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只剩一臂挥舞着利刃,已是强弩之末……
那是她一生中又一回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她还没有死亡,她没有倒下。
这样的时候,如她所想,不害怕、不悲伤、不遗憾,也不退后。
眼中的火焰是平静的岩浆,她已无力支撑,可只要还有一只手,只要还能挥的动剑,那便战斗!
……
而她无法望见的魔界边缘、宇宙海边,身披白甲的少年,面容冷峻。
那道从遥远的魔界深处发出的求援信号,落在众神眼中,一片沉默。
信号传来之地已是魔界腹地,毒水河又向来被视为神灵的死亡禁区。
此时尚有兵力可调的上神级战力本就不多,更何况连那个身怀业火的阴冥女君都不可敌的地方,谁敢应下这道求援?贸然前往,与送死何异?
唯有神主,或可一战!
可这位联军的首领,他远陷仙界的一场大战,根本无暇分身。
诸神皆叹,这位女君,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神主的命令从遥远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