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方长和桑子平一起在集市上闲逛。
他们准备购买些东西,在去西域的路上使用,而这座城里由于离着西域最近,而且常年有商队在此和西域往来,故而从不缺对应的物件。
桑子平溜达着,给方长说道:
“但凡从这里离开的,往往都会带上一大叠锅盔,这个耐放味美,十分适合长途赶路食用。而从西域回来的那些商队,则会带西域那里特产的烤饼,也是个头巨大,被烤的又干又硬,耐储耐饥饿。”
“与此同时,水是西行穿过大漠时候,最重要的东西,所以能够挂上多少水袋就要挂上多少水袋。而且由于可能遇到各种情况,还有沙暴,所以不同材质的水袋都要备上一些,免得因为意外一次全损。”
“在沙漠里,不吃饭还能活许久,说不定能撑到出去,但是不喝水的话,人很快就不行了,能够撑到碰见绿洲的万中无一。每年葬身于大漠的人里面,以迷路后缺水的数量为最多。”
“还有,沙漠里面太阳毒辣得很,弄顶带纱围的帽子也不错,也有人用白布将自己全部裹上,仅留两只眼睛,效果亦是不错。因为在烈日下面,有遮挡反而比没有遮挡要凉快……”
虽然桑子平之前西行,并未走多远,但是这些细节都有了解。
毕竟对于赶路来说,路边的美食远不如路上的风险更重要,何况之前他囊中羞涩,故而只关注了与行路有关的情况。
方长听着,打量着两旁摊位,但是没怎么出手购买。
他们只是一人弄了顶有白色纱围的斗笠,背在身后准备在进西域时候戴上,免得外形和别人太过不同,那样会过于招摇。然后桑子平买了几张锅盔,也随手背在背上。
这时候,忽然有人叫住了他们。
“二位大侠留步。”
却是看到他们的装束,知道两人准备西行,而方长背后的长剑,则让叫住他们的人,认为他们是行走江湖的侠客。
方长和桑子平对视一笑,回过头来,问道:
“这位先生,有什么事情?”
喊住他们两个的,是位精壮为主、稍稍有些富态的商人,身着绸缎,看起来有些身家,却背着个布袋子,应当正在采买。其腰间绑着短剑,身后还跟着两个拎背着东西的伙计。
看见两人回话,这人很是高兴,行礼说道:
“在下乃是一支商队的锅头,名叫席同,常年行走于西域和此处之间,但是这次因为些变故,常年合作的镖局派出的人手少了许多。”
“刚刚看两位大侠采买的东西,也是准备去西域?要不要一起走,我们对于西面地理风俗熟悉的很,而看起来二位是有功夫在身,路上互相能有个照应。”
方长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位席锅头,我们之前也没有过接触,就凭借刚刚的观察,你也不怕我们是歹人?”
席同继续行礼道:“在下于这风险万分的西域行走了这么多年,分辨人的眼力还是有的,能够看出二位绝不是歹人,而且新来西域不久。”不过他并没有说出自己是从哪儿看出来的,毕竟这才是安身立命的真正本钱。
“好。”
方长和桑子平微微回礼,算是应了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路上如何行走,并无一定之规,和商队同行,也无所谓。
席同见两人答应下来,十分高兴,拱手躬身道:
“咱们商队就在城北的风来客栈里,出发时间是后天一早,我回去后会为二位大侠准备房间,这两天直接寻过去便好。待到此次行程安全结束,商队会有一份仪金奉上。”
于是双方分开。
桑子平看席同走远,对方长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还要多采买些东西,至少买匹骆驼,看起来更像样子。”
于是他们又回去。
虽然商队里面,估计有食物和饮水以及用具的供应,但是按照惯例,每个西行人,都会准备足够的物资随身带着,防止因风沙走散时候的匮乏。既然答应和商队一起走,那便不好特立独行。
市面上很是热闹,反正无事,两人便开始货比三家。
就像真正的西域客那样,仔细查看各家的质量、询问价格,以及砍价。
如此体验一番,倒是颇有趣味。
为了防止影响到讨价还价的体验,方长甚至施法,暂时将身上那股让有智生灵皆感亲近的那份气质,尽力掩盖了一会儿,只为了和寻常人那样挑货。据说,有些修行派别,专门干这种事情,扮演各种角色来感悟修行。
正和一个摊主聊得激烈时候,桑子平忽然拽了拽方长的袖角。
“怎么了?”
方长回过头来,对桑子平道。
“看那边。”、
桑子平伸手遥遥指向不远处,方长看过去,却发现是刚刚那只麦子精。
那麦子精似乎已经感觉自己离开了可怕的修行人,回到了安全地方,完全放松下来。
其正站在个卖的摊位前,兴致勃勃地看着摊主动作,看那雪白的糖丝被工具甩出来,继而被粘在小木棒上。
“过去看看。”
麦子精掏出两个铜板,从摊主手中接过一根,吃了口转身正准备走,结果被两个人影堵在当场。
看到方长这身白衣之后,麦子精呆愣了下,然后准备跑。
“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方长笑道。
但麦子精还是朝另一个方向跑了几步,才缓过神来,慢慢停下脚步,僵硬地转过身来,看向方长和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