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然最好不过。”李凒点头道:“待日后在下回到国内,自然也将继续大力推动两国友好往来。”
田征道:“世子有心了!不过世子在三亚期间,最好也不要主动去招惹大明使臣,若是伤了和气,我们夹在中间也不太好处理。”
李凒这时候气早就平了,闻言便应道:“今日之事虽是那位费大人故意挑起,但在下也的确不够冷静,若不是田大人恰好出现,在下恐怕就真会被他给算计了!日后再碰着他,我便远远绕道避开,不会让外交部的各位大人难做。”
又过了一日,两艘挂着福瑞丰旗号的帆船缓缓驶入了胜利港。李奈站在船头,看着这个热闹一如往昔的港口,心里油然生出了亲切感。
这些年他几乎有将近一半的时间都是在三亚度过,亲眼看着这地方从一个刚刚完成开荒的小港口一步步地变成了南海最为繁荣的贸易港,而且这其中多少也有他的一份贡献,让他很有一种身为主人的自豪感。
虽然最近两三年来三亚的时间没以前那么多了,但每次过来,还是会让他有一种回家一般的熟悉感。
李奈很早的时候就在三亚购地置产,为福瑞丰修建了商栈和码头仓储设施,后来又另行在山脚下修建了一处私人庄园,以便于自己来三亚期间长住。
但实际上早年间他也经常没有在商栈和自家庄园住下,而是跑去胜利堡过夜,跟海汉高官们畅聊天南地北的各种话题——他也是极少数能有资格在胜利堡里过夜的外国人之一。
不过这样的特殊待遇在后来就慢慢失效了,倒不是李奈失去了海汉高层的信任,而是这些人各自都有了私人庄园和家人,还愿意一直住在条件相对简陋的胜利堡里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到后来一般就只有各个部门负责值班的官员会留在堡内过夜,而李奈若是夜间跑去探访,就有影响人家工作之嫌,所以他自己也慢慢改变了以前的做法,只在白天去胜利堡探访了。
大部分有实力的商家在三亚都有自家经营的专用码头,不过这些专用码头一般都是设在三亚港及其上游的临春河和三亚河沿岸,而福瑞丰则是为数不多能在胜利港内拥有专用码头的商家。
虽然李奈提前向三亚这边通报了自己的行程,但他所能告知的也只是出发时间,至于抵达时间就很难确切到某一天某一时辰了,所以当船靠岸的时候,码头上只有福瑞丰自家的两个管事带了几个仆从候着,倒是没有官方的人提前来这边等候。
李奈也不以为意,他来三亚的次数实在太频繁了,频繁到官方不会再为他安排专门的迎接活动。他一般都是到了之后休整一番,然后自行前去拜访海汉高官。
不过还没等码头上的人系好缆绳搭上跳板,便看到从港务中心的方向有人匆匆朝这边赶过来,到了之后便忙不迭地对码头上的管事问道:“这可是李三少爷的船?”
李奈在船上看得分明,便开口大声招呼道:“田大人,是我!”
来者正是田征,他前日与朝鲜世子李凒作了一番恳谈之后,便将当时交谈的内容上报给了宁崎。宁崎听了之后也对他的做法大加赞赏,并要求他继续跟进,安排好李奈与朝鲜世子会面的事宜。
田征无法掌握李奈到港的确切时间,便只能使用守株待兔的笨办法,自己到胜利港港区候着。他知道李奈抵港肯定是在福瑞丰的私家码头,所以便在离此不远的港务中心等着,眼见有船在这边靠岸了再过来确认。
待搭好跳板下到岸上,李奈这才与田征再次见礼:“田大人怎地今天这么有空,还专门来码头等着我,莫非是有人急着要见我?”
田征笑着应道:“的确有人想见你,但却不是你所想之人。”
李奈的问话当然是指胜利堡里的大人物,田征对此也很清楚,所以才会有此半开玩笑的一答。
李奈何等精明之人,闻言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笑着应道:“不知是哪国的要人想见我?”
田征没料到对方一语道破天机,愕然反问道:“三少爷为何有此判断?”
“很简单啊,既然不是胜利堡里的各位大人要见我,又安排了你这个外交部的官来接船,那显然就是某国有分量的人物想见我,需要由外交部居中代为安排。怎么样,田大人,我的这番推测可是对的?”李奈听到田征反问,便已经基本确信自己的猜测是蒙对了,当下便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田征赞道:“三少爷神机妙算,在下实在佩服!你说得没错,是有他国要人想见你,但你若能猜到是谁,在下便输你一顿酒席如何?”
这次李奈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花了一点时间仔细思考了一番,才试探着问道:“那我姑且胡乱猜一个……是朝鲜世子!”
田征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三少爷神人啊!你是如何猜到的?”
自己要为朝鲜世子和福瑞丰三少爷安排会面的事情,数来数去也就两三人知道确切消息,而李奈刚刚到港,田征是亲眼看着他下的船,显然不会在此之前得到什么消息。这居然还能一猜即中,田征不免感到大为惊讶。
李奈笑道:“荷兰人和葡萄牙人都知道怎么找我,不需你们代为安排。至于安南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小王爷与我算是旧识,若是他来了三亚要见我,肯定便让手下随从拿帖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