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刁冉冉也就不打算隐瞒了。
她直接告诉白诺薇,自己之所以着急找刁成羲,就是想要通知他,自己的公公今天去世了。按照情理,身为亲家,出殡的那一天,他是需要亲自到场的。
显然,白诺薇十分吃惊,没想到自己问了一句,得到的竟然是这种答案。
“没什么好惊讶的,他本来也是肺癌晚期,不过是早一个月,晚一个月的事情,家里人都有心理准备了。”
刁冉冉语气淡淡,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在一个不相干的人面前流露出太多的悲痛情绪。
“那我帮你联系一下你爸爸吧,看他能不能尽快赶回来。这种场合,他确实是应该出席的,要不然,人家也要说你的娘家人不懂事。”
白诺薇倒是也算知情懂礼,主动说了一句。
放下手机,刁冉冉不死心地又给刁成羲打了个电话,依旧是关机。她气得把手机丢在一边,再也不去看它,心里默默地把他从头到脚埋怨了一遍。
战行川洗了澡,走出来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
他犹豫着,不想让刁冉冉和自己一起回战家大宅,可这种场合,她作为儿媳,不出现又不合情理。
哪知道,她已经收拾妥当了,把自己要用的生活用品全都放在一个小包里,拿在手中,随时都可以出发的样子。
“你总是这样,我都不知道是该心疼你,还是该责怪你。”
战行川摇了摇头,一脸东西接过去,“走吧。”
她立即一把挽住他的手臂,和他一起走出去。
两人回到大宅的时候,何叔已经招呼着十几个工人,把灵堂布置起来了。多余的家具和摆设全都搬出去了,众人专门腾出来了一个百来平的大空间来做灵堂,等到亲友们来告别的时候,比较宽敞,也方便直系亲属在这里跪拜答谢,迎送如礼。
见到战行川,何叔快步走来,只是脚步似乎有些虚浮。
“灵堂快布置好了。可惜,现在的人都不像过去那么讲究了,这要是在我们乡下,灵棚要搭成‘一殿一卷’,后院高殿,前院低卷,不管前后都是席箔子里外包裹……”
何叔低声念叨着,一边说一边摇头,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显然是觉得现代的城市人对这些风俗都太不了解了,很多事情做得都不够隆重,规矩。
见状,刁冉冉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何叔的手,安抚道:“何叔,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时移世易,年代不同了,好多事情也就慢慢发生了变化。不管怎么样,我们做儿女的对父母的心意是不会变的,这些礼节我们年轻人都不太懂,也不知道去请教谁,让何叔多费心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听她这么一说,何叔急忙用手背抹了抹眼睛,脸上有几分受宠若惊,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人老了,话多,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完,他立刻去继续干活了。
赵伯也站在一旁,戴着老花镜,照着名单,逐一核对着亲友的姓名。战励旸生前交游广阔,忽然之间撒手人寰,好多朋友甚至都有些接受不了,当然要赶来送他最后一程。所以,吊唁宾客的名单上,足有百来位社会各界人士,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怠慢。
原本,这些事情都应该是由战行川和刁冉冉去亲力亲为的,不过,考虑到种种原因,战家的这些老佣人都主动做了,只想给战励旸风光大葬。
除此之外,还有专业的白事一条龙的工作人员前来战家,负责各项事宜。
“好多事情我都不懂,也没有人和我说过。”
眼看着家里的人进进出出,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刁冉冉有些惴惴不安地说道。
战行川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我也不懂,就按照老人说的规矩来办吧,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他之前在刁冉冉的面前悄悄哭过一次,现在倒是平静了下来,或许,看在外人眼中,他们都会觉得,这个儿子很不孝顺吧,亲爹没了,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掉,真不知道是坚强,还是无情。
幸好,只要肯花钱,一切红白事都会有专人来打点。
再加上有家中佣人从旁协助,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吊唁那天,果然来了不少人。
战行川夫妇,以及一些战家的直系亲属都已到场,披麻戴孝,以亲疏尊卑为顺序在场,本家先祭,外客后祭。
“别担心,既然他说了会到,那就一定会来。”
看出妻子的担忧,战行川抽空走到刁冉冉的身边,轻声说道。
她点点头,也只能相信刁成羲了。
从得知战励旸去世的消息起,她就一直锲而不舍地拨打他的手机,后来终于拨通了,把消息告诉了刁成羲,让他尽量赶回来,而他也一口答应下来,说一定会到,送亲家最后一程。
不过,直到现在,刁成羲也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又要食言。
“应该不会,只不过今天来这里的车子太多,我猜,是堵在半路上了。幸好提前和交通队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帮忙疏导一下,要不然,上百辆车堵在路上,说不定一个人也进不来。”
身为独子,战行川今天的角色极为重要,说完这些,他就再次匆匆离开了,还要去接待其他客人。
按照过去的规矩,孝子孝媳至始至终都需要披麻戴孝,跪在灵案边陪祭。不过,现在刁冉冉怀有身孕,考虑到久跪对她不好,战行川自作主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