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突然,冉习习一时间难以接受。
最重要的,她不敢相信,刁成羲竟然积习难改,不仅继续在国外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而且还染上了赌瘾,一个人跑到那种全是打手和马仔的大赌场里一掷千金!
结果呢?他把祖上留下来的老宅子输掉了,卖房子的钱还远远不够,又欠了一大笔钱,债主是战行川,这令她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冉习习恨恨地把那张照片撕了个粉碎,恨不得那就是刁成羲本人。倘若,他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她发誓,她一定亲自用手撕了他!
“是我弄错了,你卖吧。他有没有跟你说,剩下的那些钱怎么还给你?”
她冷静下来,试着和战行川把这件事谈清楚。
战行川默默地吸着烟,并不开口。
他的确是不急着用那些钱,可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又不是三毛五毛,一块八角,而是上千万的数额。何况,战行川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一有钱就去赌,王静姝的例子难道还不够惨痛吗?这些人为什么就一定以为靠着赌博就能发家致富?如果就是不长记性,管不了自己的手,那还不如去死,索性一了百了,家人也跟着少担心,少受罪。
“你说话啊。”
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冉习习也急了。
正僵持着,身后传来车子的声响,律擎寰开着车回来,他显然也看见了站在冉习习身边的战行川,不由得推门下车,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抱歉,旁边的路口刚发生一起车祸,路被堵住了。”
他轻声解释着,为何自己返回得有些晚。
“你没事吧?”
冉习习回过神,听见“车祸”两个字,表情微变。
“没事。”
律擎寰浅笑着回答道,然后才看向战行川,他微微颔首:“战先生。”
虽然他察觉到了冉习习有一丝异样,但由于还不清楚状况,所以律擎寰暂时不能说什么,他只是静观其变,想要把她尽快带走,远离战行川。
“你好。”
战行川虽然懒得和人寒暄,可是不代表他是个没有礼貌的人。
两个男人相互打了招呼,接着就是几秒钟的沉默。
“我帮你把箱子先拿上车吧。”
律擎寰注意到,那个装满了东西的小提箱此刻寂寞地被丢在了冉习习的脚边,他弯下腰,伸手准备把它拎起来。
他刚一动,战行川也在此时微微开口:“找个地方聊一下,我们刚才说的那件事?”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可冉习习知道,要是她现在不去和他谈,那么就意味着以后没有机会了。她虽然怨恨刁成羲,可血缘这东西是没有办法完全抛弃的,谁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足有几年没有听到他的下落,甚至就连白诺薇都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此刻的她迫切地想要打探到刁成羲的现状。
只不过,她打听他的消息,不是为了孝顺他,而是想要弄清楚冉氏当年的破产之谜。阮梵已死,知道内情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刁成羲自己一人了。
对她来说,冉天泽才更像是父亲,她不想让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去哪儿?”
冉习习声音紧绷,犹豫了一秒,还是问道。
战行川把烟蒂熄灭,一扬手,准确地丢进了身后两米外的一个垃圾桶,长出一口气:“我家。”
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显然是准备拒绝。
“这里还有些文件之类的东西,都被送到我那里去了,跟刁氏有关。你要看的话,就只能去我家。”
他补充了一句。
这个信息非常重要,对于冉习习来说,老宅子里的一些文件,可能都是刁成羲不愿意或者不放心放在公司的,其中或许涉及很多他本人或者整个家族的私隐,如果能够亲自查看,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点点头。
一旁的律擎寰一手提着箱子,一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冉习习的手臂:“不要去。”
他的语气里没有命令,倒是有着一丝乞求的味道。
很明显,律擎寰清楚地知道,自己很难把冉习习挽留下来,但他还是想要试一试。无论如何,他不想承认,每一次和战行川交锋,都会输给他。
无奈,冉习习看向他:“你先回去,我真的有一点点事情必须要弄清楚。我爸他……出了一点情况,我必须过去一趟。”
她多少还顾及着刁家的颜面,不想把刁成羲赌博差点儿没了命的丑事四处张扬,于是说得委婉一些,希望律擎寰能够理解自己的难处。
“什么情况?我们能做什么?”
一听这话,律擎寰也不禁微变了脸色,下意识地问道。
然而,那个“我们”两个字令战行川觉得万分刺耳,他直接伸手从律擎寰的手中接过提箱,冷冷道:“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就不用你操心了。有你过问,我怕明天一早又得上头版头条。”
几句抢白,说得律擎寰的脸色忽白忽红,他本能地松开了手,任由战行川把箱子送上了他自己的车。
这件事算是一个小疙瘩,虽然冉习习这个当事人不追究,但每每提起,律擎寰总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可惜“后悔”这种病,从来没有药来医治。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冉习习坐着战行川的车,离开了。
回头望了望刁家那栋上了年纪的老宅,律擎寰不禁有些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居然要闹到卖房子这种境地。
偏偏,他一点都插不上手。该死的战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