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冉习习的质问,战行川沉默着,没有马上反驳。
他听出来了,她已经知道了,而且已经回来了。
那一刻,战行川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也许是担心,因为瞒不住她,就意味着她也有可能被卷入这一次的黑色漩涡。
但还有一些隐隐的喜悦,因为他依稀从她的话语里听出来了她对自己的担忧,她执拗地返回中海,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本身也是一种对他的无声支持。
“事情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再说,我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从法律上,或者从情理上,我都不需要向你报备什么。除非我想说,否则我没有义务和责任一定要告诉你。”
顿了顿,他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平静地回答道。
冉习习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阴冷,她听出来了他话语里的防备和疏远,搞得好像她试图挖到什么第一手的内部资料,用来害他一样。
“这不是你的性格。不管虞幼薇的女儿是不是你……你家的孩子,你都不会吃这种眼前亏的!战行川,你到底瞒了大家什么事?还是说,你真的要满足她的野心,让她一步步蚕食战氏?”
她也气得语无伦次起来,连声追问着。
虽然二人真正在一起生活的时间还不足一年,可毕竟也曾刻骨铭心过,冉习习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虽然不算是至骨至髓,可也很清楚,战行川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
他一向是只能占便宜,不能被人占便宜,怎么可能会好端端地被虞幼薇摆了一道?就算是虞幼薇将那个孩子保护得极好,没人知道这孩子的存在,他也不应该这么简单地就任由她摆布,除非,除非……
她紧紧地握着手机,不愿意去想那个“除非”。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变得愚蠢,除非是他真的爱她太深,宁愿被她设计,被她伤害,宁愿把一颗心送上,给她蹂|躏。
“这些是我的事,和你无关,也和睿睿的抚养费无关。请问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我想和睿睿讲几句,方便的话,请让他来听。”
战行川语气生硬,直接拒绝再和她谈话。
“……你稍等一下,我去找他。”
冉习习虽然生气,却无法阻止他的这个要求,只好走出卧室,去找战睿珏。
一听见爸爸的电话,小家伙顿时兴奋地接过手机,还躲进自己的房间,一只小手将她向外推,不许她偷听,口中嚷道:“我要和爸爸说话,妈妈快出去。”
她只好退出去,看见站在走廊里的波尼·克尔斯正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自己。
“你照顾了睿睿好几天,一定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影响你的私事。”
冉习习出于好心,柔声说道。
她的确是发自内心地向他道谢,没想到,他的脸色却不太好,气冲冲地反问道:“私事?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私事?”
微微一愣,冉习习脱口问道:“你不是有一位会说法语的红粉知己吗?上一次我给你打电话,听见你们在一起,是新认识的吧?大学城那边的女孩子素质都很高,你的确可以试着结识几个新朋友,还能相互学习对方的语言呢……”
不等她说完,波尼·克尔斯忽然打断她:“难道我用得着你来教我这些?”
冉习习被呛得有些尴尬,一手摸了摸鼻子,自嘲道:“也是,怪我今天的话有些多,我以后不会再多说废话了。”
说完,她就把脸扭到另一边,沉默了下来。
哪知道,咄咄逼人的男人已经迈着长腿,大步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转过头来,直直地看向他。
一股压力莫名地笼罩下来,她本能地抗拒着,口中轻喊道:“你做什么?”
“那女孩是外国语大学法语系的大三学生,法语很流利,我和她是在酒吧里遇到的。她想出国,知道我是法国人以后,对我很热情。”
波尼·克尔斯主动说着,向她步步逼近,转眼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已经不再是安全的社交距离。
冉习习|大为尴尬:“是、是这样啊……很、很好啊……”
她想,难道是第九任妻子的人选已经找到了?不过,就算是他真的想结婚,那也不关自己的事情,这些都是阿曼达去打理的。
“现在的女孩都很主动,第三次见面,她就暗示我可以去酒店。我没拒绝,因为……她笑的时候,有点像你,很蠢的样子。”
她听着听着就变了脸色,等听到最后,表情更是复杂。
“克尔斯先生,你我之间,这样的对话很不适合。请不要再开玩笑了,我让克雷格或者司机来接你回去,你回去休息吧。”
说着,冉习习想要打电话。
她举起手,才发现手机还在战睿珏那里。
“我没和她做什么。我虽然不是一个好男人,但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他微微向后退了一点点,但仍和她保持着亲密的姿势,令冉习习感到非常的不适应。如果说上一次被他强吻,是因为他酒醉而且刚睡醒,那么现在,他是完全清醒着的,既没有喝酒,也没有瞌睡,因此带来的危险性也就更加强烈。
“那是你的事情,你不用告诉我。我要进去看睿睿了,你请自便吧。”
冉习习板起脸来,一手推开他,就要去睿睿的房间。
他却眼疾手快,抢先一步,甚至握住了她的手,直接将她带进怀中,死死地捏着她的肩膀,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