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轻寒也不恼,举步走进花楼。
声不绝,妙舞翩然,莺声燕语,公子哥儿怀抱美人饮酒作乐,姑娘故作娇羞劝酒调笑,兴浓之时相携上楼,闭上门来便是一番。三人行走其中,脸上镇静自若,心内却各怀心思。沈安然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民间到底与宫里不一样,即使是寻欢作乐也比宫里的肆意。
“唷,三位公子要找哪位姑娘?”穿得花枝招展的老鸨迎了上来,打量三人衣着猜测是大富之家的人,又看三人相貌皆不凡,笑容就更盛了。芙蓉阁在皇城同行中数一数二,进出非富则贵,但品貌如此高的还是少见。但是,那个特别突出的公子看着虚弱得很,这身子逛青楼不会是逞能吧?想到这,她又将三人打量了一遍。
玉轻寒轻咳两声道“姚冰宛!”
老鸨闻言脸色一变,笑容僵住了,道“公子,我们这里美丽的姑娘多的是,老身让其他姑娘服侍你吧!”
“不,我只要姚冰宛!”
“我们家冰宛姑娘可不是轻易接客的主,能让她看上的只有一人。公子是哪家的公子?老身看看是否够资格!”老鸨说话变得不太客气了,心想这三人该不会是存心找麻烦的吧!谁人不知姚冰宛身为京城四大花魁之首,却性情清冷轻易不会出来会客。而且她来到芙蓉阁的时候早已有言在先,她只是常驻这里,接不接客她说了算。她虽然挂在芙蓉阁名下,却从未卖身芙蓉阁!
“你先别管我们家公子是何人,你先说说姚小姐的入幕之宾是谁。”君然不悦地说道。
“呵呵!”老鸨得意地笑着说“你们听好了!那个人就是权倾朝野的左相,你们可得罪不起!”
老鸨以为他们听见姚冰宛的入幕之宾是左相会感到震惊并退缩,可是,玉轻寒只是轻轻一笑,道“嗯,左相的确是得罪不得的。只不过,姚小姐想接什么样的客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老身劝公子还是放弃为好,左相可不会与人分享的。”
“你的建议不错,但本公子不是懂得轻易放弃的人。再说姚冰宛是名动京都的花魁,本公子又是个惜花之人,焉能不摘这朵名花?”
沈安然诧异于玉轻寒的决心,虽说大多男人都自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可是,像他这样敢跟左相抢女人的还真没见过。谁不知道左思明只手遮天,谁不畏惧他的权势,但眼前病弱的男人竟然不惜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得罪他。是那女子果真貌美到让人不顾一切,还是他的权势与左思明相当阻力抗衡?但是,她还没听说过除了太后之外还有谁能压得住左思明。
老鸨眉头紧皱,今儿算是遇见了难缠的人,怎么会有不怕左相的人?明儿左相若知道有人碰了他的女人,她这芙蓉阁以后还能做生意吗?
“咳咳!”玉轻寒因周围浓烈的脂粉味咳嗽得跟厉害了,“你且问问姚小姐接不接待本公子。若是佳人不肯赏脸,我也不会勉强的。”
“冰宛有幸得公子青睐,乃冰宛三生修来福分。”一把带着吴语侬音清冷女音透过吵杂的大厅传来。
只见一名身穿深紫色罗衣的女子从楼上款款走下,婀娜娉婷的姿态恍如天女下凡般。近前一看,真可谓面如芙蓉胜三分,眉若柳叶易觉愁,眉目如画,明艳如春花,但又冷如冰雪。沈安然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子,但不得不承认姚冰宛身上自有一股fēng_liú。她媚而不惑,冷而不伤!难怪玉轻寒非得要她来伺候,她若是个男子也会对她青眼有加的。
奇怪的是这样一个女子面对玉轻寒时竟露出不易察觉的娇羞,眸子里的清冷瞬间化作似水的柔情,是玉轻寒本身吸引了姚冰宛,还是姚冰宛表面再怎么清冷也掩饰不住青楼女子的本质?沈安然疑惑,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视彷佛将外人都摒除在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觉得他们之间并不是第一次相见。
“冰宛见过公子!”姚冰宛稍一定神便屈膝行礼。
玉轻寒双手连忙扶住她,生怕这一屈膝会让美人感觉不舒服一样,柔声道“姚小姐不必多礼!在下仰慕姚小姐多时,只是不知能否有幸与小姐把酒言欢?”
“公子言重!小女子不过区区风尘中人,难得公子看得起冰宛,冰宛只求将这里最好的美酒拿来招待公子!”姚冰宛含笑凝视着他说,拉起他的手就往里面走去。
“冰宛姑娘……”老鸨焦急地叫了起来。
姚冰宛回头冷冷地说道“妈妈是怕左相不开心吧?你大可放心,一切由我来承担!”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将玉轻寒三人引到芙蓉阁的内院。
内院有别于接客的前院,环境情景干净得多,而且少了那股浓烈的脂粉味,让人感觉舒服很多。但他们人能隐约地听见某处会发出断断续续的几声暧昧的呻吟。到底是青楼,这内院只不过是供给身份更高的青楼女子会客罢了!
沈安然秀眉紧皱,直到到了姚冰宛的居所才松了下来。这里比外头又好了许多,起码不会有那些让人脸红耳赤的声音传出来。姚冰宛的居室布置显示了她在芙蓉阁的地位,偌大的房子里摆着不少奇珍异玩,墙上还挂着几副珍贵的字画,室内拜了几盆开得正盛的菊花,室内除了淡淡的菊香外再无其他的气味。她深吸一口气,好像这样就能将刚才吸入肺腑的脂粉味驱除一样。
“这位姑娘是否感觉这里的空气好了许多?”姚冰宛望一眼她,拿起香案上的火折子将香炉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