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轻寒脚步不快,时走时停,不时对着经过身边的女子笑,害得那些女子娇羞不已。沈安然跟在他身后将他的‘恶行’都看在眼里,心想这家伙真是害人不浅,那些女子要是把持不住害了相思病可怎么办?走着走着他竟钻进了偏僻的小巷里头,一点都不像是要去芙蓉阁。沈安然开始怀疑他故意带着她兜圈儿,想要让她放弃劝他的念头。
“公子,我们回去吧!”她快步上前拦住他说。
“不要。”他推开她继续向前。
“你到底要去哪?”
“不是说了吗?寻花问柳!你别跟着我!”
玉轻寒显得有点不耐烦,但沈安然依旧不改初衷。他带着她穿过了几条偏僻的小巷后来到了一处靠近河边的巷尾,那里有一棵很大的柳树,柳树底下摆着一个小摊,一名头戴方巾的白胡子老人坐在那里拿着毛笔正在书写。小摊前面摆着几张方桌,好些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吃着冒着热气的元宵,一名十来岁的女孩殷勤地招呼着客人。
柳树后面有一桌空着,玉轻寒望了一下就走了过去。一般人不会挑那里,坐在那里彷佛被隔开了一样。沈安然亦步亦趋,他坐下,她也坐下。
他们才刚坐下那小女孩就已经跑了过来,露出纯真无邪的笑容,说“见了两位欣欣总算知道爷爷口中的神仙眷侣长什么样子了,就是两位这样的吧!”
沈安然闻言困窘不已,竟被一个小女孩误会了他俩是一对儿了!她望向玉轻寒,他毫无异色,反而笑着道“你爷爷有没有告诉你神仙眷侣是拿来形容夫妻,不能拿来形容样貌?”
“啊?你们不是夫妻呀?”欣欣转溜着眼睛惊讶地在他们身上打转。
“你看我们像吗?”
“很配呢!”欣欣笑道。
沈安然不自在地急道“别胡说!公子已有妻室,可不能让人误会。”
“你如何知道我有妻室?”玉轻寒轻笑一声说。
他的意思是没有妻室,沈安然感到十分意外,欣欣吃吃地笑起来,说“你们真有趣!姐姐竟然不知道这位大哥哥是否有妻室,却一起来这里吃元宵听说书!”
玉轻寒望一眼涨红了脸的沈安然轻咳两声说“小丫头,你的生意还做不做?”
“那大哥哥你是要吃哪一种元宵?我们这里有芝麻馅、红豆馅、栗子馅,都十分好吃呢!”
“你要吃哪一种?”玉轻寒问沈安然。
“才用了晚膳,这会儿吃不下。”
“在这里听说书可不能不吃元宵。小丫头,来两碗红豆馅的吧!”
“红豆相思,一男一女吃红豆是要相思的哦!”欣欣皱着眉说。
“我们又不是情人,哪来的相思?”沈安然忍不住说道。
“我看你们会成为情人的,多般配呀!”
沈安然对欣欣无可奈何,她只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说话直率得让人哭笑不得,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执拗得可爱,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辩解。她看向玉轻寒,只希望他不要越描越黑,这家伙说出的话有时候会让人想入非非。
“般配吗?那你多加两颗元宵,好让相思更重啊!”
“我可不干!你们别害相思才好呢!”欣欣笑嘻嘻地转身去端元宵。
沈安然嗔怪地瞅着玉轻寒,道“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似是而非的事情说得清楚吗?再说了,我没那份心思,又何必辩解?你这么焦急要辩解,难道你真的……喜欢我了?”他暧昧地笑着,忽然将她搂向自己。
沈安然惊得一下站起,瞪着他说“公子自重,安然不是花街柳巷的莺莺燕燕!”
“你觉得我会对你感兴趣?”他挑挑眉,挑剔地望着她,令她感觉又被他耍了一回。她气鼓鼓地坐下,轻哼一声别开脸。
“让你别跟来,你偏不听,如今被人开了玩笑又要生气,你的脸皮是不是太薄了?”
“你……”沈安然回头瞪着他,想了一下便笑道“公子气量也不过如此,我扫了你的雅兴,你就故意跟着别人开我的玩笑。”
玉轻寒也不辩解。这时,欣欣已经将两碗红豆元宵端了过来。
“小丫头,你爷爷什么时候开始说书?”
“马上就开始。”
“今天说什么故事?”
“爷爷说今天要讲宫里一位皇子生母的故事。”
玉轻寒轻蹙一下剑眉,笑了笑没再说话。沈安然兴趣乏乏,坊间说书人讲皇宫的事多半是途听途说,没什么值得听的,倒是碗中的元宵比较吸引人。她舀起一颗煮的通透的元宵咬了一口,里面满满的红豆馅流了出来,甜而不腻实在好吃。
白胡子老人放下了笔,捋着长长的胡子,敲了一下梆子,众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他身上。
柳树另一侧停了一辆马车,车上跳下一名俊朗非凡的男子,紧接着他从车上扶下了一名身怀六甲的女子。女子听到梆子响声便笑了,男子扶着她就近坐下,恰恰坐在柳树前面,与沈安然他们谁也看不见谁。
“咦?欣欣以为姐姐再也不来听故事了,这位是姐姐的夫婿吗?”欣欣见到左亚萱欢喜得很。
左亚萱温柔地笑着,望一下水东楼,说“嗯,欣欣,我要两碗栗子馅的吧!”
“姐姐以往喜欢吃红豆馅的,这会儿要栗子馅,是不是怕和夫婿相思?”欣欣人小鬼大弄得水东楼十分不自在。
左亚萱娇羞地一笑,娇嗔道“年余不见,欣欣还是那么多话。”
“嘿嘿,爷爷说我是话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