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皱起眉头想了想,“行,就挂书房。”
山鼠精被金刚石头面晃得眼花,凑到密探身边,好奇问道:“阿发领班,您刚才的嫁妆是什么?”
密探难得好脾气的跟它解释,“就是女孩子出嫁时,带到夫家的东西。衣裳首饰,田地铺面什么的。”
山鼠精似懂非懂,“这样啊。”
裴锦瑶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看郭阁老的拜帖,“阁老大人们急急着找我玩呢。”
“是,跟您玩略加思量,吩咐山鼠精,“耗子,你去灶间把米泡上。”
山鼠精一头雾水,“老文叔,您不是晚上包饺子吗?泡米做什么?”
是凡跟吃有关系的事,这妖精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老文面沉似水,“明煮粥!”
“明用,晚上泡来得及。”山鼠精憋屈的抿着唇。
老文叔向来对它和颜悦色,今是怎么了?
“叫你去你就去。不泡米就洗菜剁肉和面。”老文掐起腰,“麻溜赶紧马上去灶间。”
裴锦瑶撩起眼帘,“老文,你有话要跟我?”
密探气呼呼鼓着腮,凉凉睨了眼山鼠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妖精!裴神机使聪明又伶俐,一下子就察觉出不妥了。
山鼠精这才领会到老文的用意,“的这就去泡米洗菜剁肉和面。”话未完,脚底抹油溜了。
裴锦瑶放下拜帖,“吧,到底什么事连耗子都听不得?”
密探搓弄着衣角瞟了眼老文,老文掏出纤尘不染的白帕子抹把脸,哀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的就是想……”
老文向来沉稳,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失态。在外头遇上事了?裴锦瑶坐直身子,正色道:“想怎样?你!能帮我一定帮。”
诶?帮什么?
老文瞬间把要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密探暗暗摇头。唉,难怪裴神机使误会。老文叔眼圈都红了,弄得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其实裴神机使多虑了。以他和老文叔的身手,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是这么回事。”密探接过话头,“您知道的,我跟老文叔都是东厂的人。”
“知道。”裴锦瑶的视线在密探脸上转了一圈,“阿发,你们该不会是想回东厂吧?”
密探和老文慌慌张张的摇着手,异口同声道:“不不。我们生是神机司的人,死是神机司的鬼。”
闻言,裴锦瑶唇角微弯,“没事儿。你俩想回就回,我绝不会阻拦。”
密探伸手从老文的袖袋里掏出条白帕子,印印鼻尖上的汗珠,“不回。肯定不回。谁回谁狗!”
“既然你这么,那我可当真了。”裴锦瑶打开一包炒豆丢在桌上,“来,吃豆儿。”
吃豆儿?正事还没呢。
老文怨怪的睖了睖密探。什么不好,非得提东厂。看吧,裴神机使差点误会了。
密探吞了吞口水。他是想着做个铺垫。
“裴神机使!”老文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的想的是,您对我跟阿发实在太好了。”
裴锦瑶了然,“原来你们是想多谢我呀!嗐,谢什么谢?显得生分。你俩踏踏实实当差就好。”
密探摊手。瞧,裴神机使就是这么的出人意表。还能往下吗?
老文咬咬牙。已经起了头就得一到底!
“裴神机使,我跟阿发都是东厂的人……”
密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刚才就是想用这话起头。
老文叔绕来绕去的是同一句话。呵呵,早知道这么难开口昨晚上他俩就该对对词儿。
“你俩到底想什么?”
“也没什么。”老文讪讪的笑了,“您恐怕还不晓得我东厂的人跟一般人不大一样。”
“我知道啊。”裴锦瑶长长的睫毛唿扇唿扇,“净身嘛!不能行房,不能生孩子。也不对,用角先生凑合着行房也是可以的。”
啦!老文和密探见了鬼似的呆呆愣住。
裴神机使什么都懂!
她居然脸不红心不跳,轻飘飘道出“角先生”三个字。这要是换做其他女孩子早就羞的捂脸跑出去了。
密探叹口气。他跟老文叔白操心了。
裴锦瑶罢,眼前迷雾瞬间散尽。她昨碰到的不是玉佩,而是阉人没有的东西!
换句话,燕六不是阉人!
裴锦瑶眉头皱成川字。应该是吧?她以前只看过春宫图,没真正见过也没真正摸过。
可惜没机会偷看燕六更衣或是洗澡。
不怕,兵不厌诈。套燕六的话!
裴锦瑶攥紧拳头,狡黠一笑。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哼!看他还敢不陪她看皮影儿,吃席面。她终于抓住燕六的大把柄了。事不宜迟,赶紧用起来。
“裴神机使笑什么呢?”密探压低声音问老文。
老文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有些心不在焉,“谁知道了。”
裴神机使不是普通女孩子。一般人看不透也看不懂。
裴锦瑶自信的昂起下巴,“阿发,你请燕督主过来一趟。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裴神机使,督主他好歹也是东厂督主,您不好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若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又是一桩麻烦事。”密探温声劝道:“您看,郭阁老和沈阁老想见您,不也递了帖子吗。您定好日子他们再来,这是礼数。”
“那成,我听你的。”裴锦瑶把官帽扣在脑袋上,“我亲自去东厂递帖求见。你们督主还能将我拒之门外?”
“的不是那个意思。”密探百口莫辩。
他就是不想让裴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