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又来了。这人又忽冷忽热的了。
白天还好好的,她哭他做小伏低,一声声一句句的哄。哄得她可高兴了。
裴锦瑶抿着唇思量片刻,“是为了外间的传言?”
燕凰玉沉声道:“是……别的事。”
裴锦瑶摆摆手,“我的意思是,燕督主是为了那些流言才对我这般冷淡吗?”
“裴神机使不要多心。”燕凰玉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从容,“你我二人清清白白,不过是欲加之罪罢了。”
清清白白吗?
裴锦瑶眉头皱成川字。她碰过燕六了……不算太清白吧。
“既然督主也说是欲加之罪,且又是在东厂,您更加不必刻意冷淡我。”
“不是刻意冷淡。而是要顾及裴神机使的名声。”燕凰瑶眼帘微垂,“翻过年,裴神机使就该议亲了。”
裴三与他注定不会开花结果。
倒不如就这样吧。
燕凰玉心尖钝痛。
议亲?她来到大夏之后,先是忙于更改国运,后又与妖星周旋。她还没功夫思量嫁人的事。
不过,她的夫君一定要胆子大。大到经常见鬼不会吓破胆。
这样的人可不好找。
“我一天不除妖星,就一天不嫁人!”裴锦瑶看向燕凰玉。
诶?他胆子就很大。
见到蒋氏那副鬼样子,还能弯弓搭箭手不抖,一箭正中眉心。
不得了,不得了!
难得燕六长得也好看。
看一辈子的话会不会腻?裴锦瑶眉头皱的更深。
很苦恼啊。天下之大,美人无数。总有比燕六更好看的。
不过,比他好看的说不定没他胆子大。比他胆子大的或许没他好看。裴锦瑶暗自叹息,这般比较下来,燕六算不错了。
决定之前还是得验明正身才行。
但是凭她的三脚猫功夫能顺利扒下燕六的裤子么?
裴锦瑶吐口浊气。怕是不能。
恨只恨,阿发老文碍于燕六的身份不敢造次。
至于野生妖精……
裴锦瑶眼前一亮,野生妖精可以!
给它打扮成寻常灰耗子放到督主府,伺机偷看燕六更衣……
这个主意太妙了!回头给小耗子加羊腿。吃到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派出去。
裴锦瑶扬起唇角,再看向燕凰玉时,眼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燕凰玉心里打了个突儿。裴三怎么笑得跟奸计得逞的小狐狸似的。
“以裴神机使的能耐,除掉妖星易如反掌。”他多说点好听的,裴三一定很高兴。
“真要是易如反掌就不会有今晚这事了。”裴锦瑶眉梢轻挑,压低声音,“我跟督主大人交个实底,妖星不好对付。它夜闯神机司,一来是为了蒋氏的肉身。二来,是为了觅食。”
“觅食?”燕凰玉想起重伤的阿发,茅塞顿开,“那妖星吃人?”
“正是。确切说是食人心肝。阿发今次真是捡了条命。燕督主不止救了阿发他们,也是救了整个神机司。”裴锦瑶诚恳说道:“若是没有阿发、老文就等于断了我的左膀右臂。”
裴三竟如此器重阿发和老文。
“裴神机使言重了。”燕凰玉略略欠身,“也是他们命不该绝。”
裴锦瑶嗯了声,“近来不太平,您戴好平安符。”
燕凰玉面色微红,“我记下了。”他一直戴着呢。就算裴三不说,他也舍不得摘。
……
翌日,邪物大闹神机司的消息静悄悄传的尽人皆知。
裴锦瑶坐在桌前用软巾擦拭桃木剑。
老文捧着茶盏怔怔失神。山鼠精在桌旁熟练的磨丹砂。
“晌午别忙活做饭了。就从仙歌楼要现成的。简简单单六个菜外加一只烧鹅就好了。”阿发在东厂养伤,汤药饮食都有人伺候。裴锦瑶轻抚剑身磕伤,“昨儿晚上你们都吓坏了吧?”
山鼠精点头如捣蒜,岂止吓坏,简直吓尿了。
老文低下头啜口茶,“蒋氏的尸身已经装殓好了。等黑爷白爷发话就能下葬。”
蒋氏眉心中箭,眼睛也伤着了,这样的肉身肯定不能用了。
怕只怕黑爷白爷挑理。
“吃过晌饭我跟小耗子剁馅和面熬骨汤,一定让两位爷吃好喝好。”老文多多少少有些内疚。
都怪他太害怕了,把蒋氏有可能还阳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也罢,已经这样了,多想无益。
裴锦瑶眼波一扫,瞅着磨丹砂的山鼠精,状似无意的说道:“诶?小耗子,我觉着你要是灰色的毛儿也挺好看。”
山鼠精抬起头,茫然的盯着裴锦瑶看了片刻,“我……小的是山鼠。家耗子才是灰的。”
裴神机使不会把它原本的样子忘了吧?
“我知道。”裴锦瑶莞尔一笑,“我是说你要是灰色的就跟家耗子一样了。”
“不一样。”山鼠精停下手里的活计,一本正经的说道:“小的长得更漂亮。”
这哪是妖精,简直就是只牛皮灯笼。
裴锦瑶扫兴的摆摆手,“行啊,你好看。”
妖精到底不敌阿发机灵。要是能把阿发变成耗子就好了。
可惜她没这本事。
山鼠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裴神机使干嘛把话头扯到家耗子上头。难道裴神机使想弄一只养?
那不成给贵哥儿养口粮了?
山鼠精打个冷颤。它还是努力做一个好妖精。别惹裴神机使不高兴。
“裴神机使,小的多磨些丹砂,您跟妖星交手用得着。”
老文放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