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文端来一碗温水放在裴锦瑶面前,“这次赛诗会徐二肯定也得跟着掺和。您要是不想去推了就是,没必要勉强自己。”
裴锦瑶把请柬丢在一边,冷哼道:“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去会会她们。”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去之前,我先给徐二弄双小鞋儿穿穿。”
小鞋儿是什么鞋?裴神机使为什么要给徐二穿小鞋?是因为徐二脚小吗?
山鼠精想了想还是没敢问。
“赛诗会都是女眷,我跟阿发还有小耗子不便进去伺候。”老文满脸忧色,“徐二不是个省油的灯。您多加小心。”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裴锦瑶小脸凝肃,“她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深沉目光落在山鼠精脸上,“我就放妖精咬她!”
它不吃生肉!裴神机使越来越奇怪。山鼠精缩缩脖子躲到老文身后。
裴锦瑶端着茶碗抿了一小口,“收拾收拾,咱们回府。让云春回东厂去吧。”
云春是燕六的婢女,她实在找不到恰当的借口把云春带在身边。
苦恼啊苦恼。
裴锦瑶一边喝水一边皱着眉头叹气。老文把山鼠精拽到灶间,压低声音责备道:“小耗子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山鼠精眨巴眨巴眼,“老文叔,我挺好的,没事啊。”
“你这两天恍恍惚惚,伺候裴神机使也不尽心。再这样下去可不成。”老文揽着山鼠精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耗子,裴神机使待你不薄。你可不能三心两意。”
天地良心,它没有!
精神恍惚还不是因为裴神机使吩咐它办事却又不说究竟是什么事,但好像又是极其危险的事。对了,它还不能告诉老文叔和阿发领班。得自己扛着。
山鼠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文叔您放心,我在京城除了裴神机使、您和阿发领班谁也不认识,就算想三心两意也没机会。”
老文竖起眉眼,“想都不许想!”
山鼠精耷拉着脑袋,“是是,小的记住了。”
“你可是神机司唯一神机使的唯一小妖精。别的妖精哪有你这造化,你别不知足。”老文两手掐起腰,“烤羊腿吃腻了你就跟裴神机使明说,何必苦着自己。”
它吃一辈子都不腻。
山鼠精扬起脸,委委屈屈地说道:“老文叔,我不挑嘴。再说……烤羊腿好吃。”
老文恨铁不成钢的睨它一眼,叹道:“你啊,就是实心眼。得了,随便你吧。待会儿回去早早吃饭早早歇息。明天还有一堆事儿呢。”
山鼠精点头如捣蒜,“我都听您的。”
入夜,起风了。
如同枯骨一般的枝丫被风吹的东倒西歪,残影落在桃花纸上好似会跳舞的鬼手。山鼠精翻个身,餍足的砸吧砸吧嘴。
晚饭它又吃烤羊腿了。
肉嫩且入味,那叫一个香。要不是心里存着事,它肯定能多吃两碗饭。
窗外狂风大作,半梦半醒的山鼠精又翻个身。住在裴府真好。有火墙有汤婆子,外面风再大都冻不着。
可是……究竟是什么要紧的差事非它不可呀?
山鼠精把头埋进被窝里。
好烦!
它肯定活不长了……嘤嘤嘤……
山鼠精难过的哭起来。
“小耗子……小耗子……”幽怨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谁叫它?
山鼠精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左顾右盼。
诶?没人?猎猎寒风打在桃花纸上。山鼠精循声望去,枯枝的影子摇曳晃动好像是在跟它招手。
“小……耗子……”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
山鼠精紧紧抱着被子,吓得牙齿打颤,“谁……谁?”“你就是神机司唯一神机使的唯一小耗子吗?”那道声音颤颤悠悠传入山鼠精耳朵里,激的它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我……我是妖精!”
对啊,它是妖精!山鼠精胆气壮了,梗着脖子,“你是谁?快出来。这处是裴府,我们裴神机使的地盘!”
“我找的就是你。”那道声音仿佛就在山鼠精头顶。
山鼠精艰难的吞咽一口,闭紧嘴巴仰头看去,黑暗中的床帐没有丝毫异样。
“你、你、你是人是鬼?找我干嘛?”
“找你说说话。”
就算是鬼闲的没事干也不能吓唬妖精玩儿啊。
“我、没话跟你说。你快走。要不然我让裴神机使收了你。”山鼠精眼珠儿转了转,“裴神机使跟黑爷白爷交情好着呢。”
“小……耗子……你不能这么对我……”幽怨的声音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声。
山鼠精缩到床角,警惕的瞪大眼睛。
难道是之前被它害了的人来索命?
“你、你快走吧。改明儿我请人给你做场法事超度还不行吗?”山鼠精在床上跪倒,不住磕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以前我不懂事。现在我跟着裴神机使学乖了,那些坏事我再也不干了。你别缠我了,求你了。”
“小……耗子……你撒谎。”
山鼠精涕泗横流,“我、我没撒谎。老文叔和阿发领班教会我好些东西,我现在勤快又机灵。”
“机灵?太好了。我就想跟机灵的妖精说说话。”
山鼠精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我、我改了。我我我现在不机灵了。你快走吧!”
“走?走哪儿去?”轻轻哀叹一声,“我无处可去……”
“那你更不能跟着我。”山鼠精吸吸鼻子,“跟着我裴神机使早晚把你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