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到太子俶身边伺候的必得是他心腹,还得会察言观色。
想来想去,阿发相当合适。可惜他受了伤。再一个……裴三那边没他帮衬不行。
待会儿让白英先选一波。
燕凰玉扬声唤道:“白英。”
等了片刻白英没有应声。诶?白英去哪了?难不成出去迎小酒了?
燕凰玉刚想再唤,门开了,花九和裴锦瑶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白英捧着托盘紧随其后。
裴三怎么跟小酒凑到一块儿的?
燕凰玉心里有些发酸。
“裴神机使快请坐。”
花九两手搭在椅背上,没有坐下的意思。裴锦瑶略略颔首,立在一旁。
“六哥……”花九眼中满是焦急,瞟了瞟身旁的裴锦瑶,“六哥,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裴锦瑶眉梢轻挑。
花九惹事了?!
他不是一直病着吗?病着都不耽误惹事,是个硬茬儿。
裴锦瑶微微一笑,“岁暮天寒,正是吃豆腐脑的时候。你们先聊,我去慈恩大街转转。顺便瞧瞧小虎子去。”
燕凰玉阻止道,“裴神机使请坐。”抬眼看向白英,“去买三碗豆腐脑。”
白英放下托盘,沉声应是。行至门边站定。裴神机使不是真的想吃豆腐脑,督主也不是真的让他去买豆腐脑。反正就在这儿站着等候吩咐就是了。
“六哥!”花九不依不饶,“我真的有事跟你说。”
燕凰玉气定神闲,“你……是为了柳香香吧?”
“六哥你怎么知道?”花九惊诧不已,默了默,眼睛突地一亮,“是不是东厂在查月楼?六哥,香香跟其他妓子不同,她性子烈,偏生心还软。我不想让她再留在月楼迎来送往。只要五千两就能替她赎身,六哥,这笔银子就当是我跟你借的。等我有钱肯定马上还给你。”
柳香香?
那个水性杨花与人通,,奸的柳香香。
花九现在就跟她有牵扯?
啧啧,才多大点儿的小孩子就生出色心了。
好在燕六不像他那样。
燕凰玉正色道:“不是东厂在查月楼。而是有人看到柳香香的婢女跑到督主府找你。小酒,你跟那班妓子吃酒作乐我不管。但她们若是骗你为其赎身就不行。今天柳香香,明天柳叶叶,你都赎回家里养着?”
“六哥,我只赎柳香香一个。”花九涨红了脸,低声道:“我心悦于她。”
闻言,燕凰玉的耳朵都红了。他用眼角余光扫了扫裴锦瑶,隔着幂篱看不到神情,但燕凰玉能够感受得到,裴三十分镇定,没有半点羞臊。
也是,她还看过一人多高的春宫图呢。岂会被区区“心悦”二字吓到。
裴锦瑶暗自摇头。花九对柳香香有情,柳香香对他未必有意。
“我不会给你银子。”燕凰玉定定心神,淡声道:“柳香香年方十六,辽东人氏,原是广宁怡香院头牌,到在京城不过月余就能在月楼崭露头角。这样的人,你说她烈性?”
“六哥,香香家里兄弟四个。她是为了他们能过上好日子才……”花九深深叹息,眼眶一酸,“谁愿意一条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她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燕凰玉轻笑出声,“她家中倒是有个瞎眼的老娘。而今正在广宁乡下苦捱苦守,靠族人接济度日。”
花九愣怔,“怎会?六哥你一定是搞错了。香香说她从小没了娘……”
“她说的你信,我说的你为何不信?”燕凰玉睖他一眼,“柳香香这些年攒下的体己银子可不止五千两。她若是想跳出火坑早就给自己赎身了。”
“……香香不会骗我!”花九脸上显出一丝挣扎,“不、不会。”
裴锦瑶拧着眉。
那个柳香香不简单呢。
辽东,广宁……
她该不会是东真国细作吧?
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而今东真疆土尽数归于大夏,年后就会在东真正式设立卫所。如果想要光复东真,那就不止派一个柳香香。
裴锦瑶心下一凛。
京城处处是细作了?
“不会?”燕凰玉气定神闲望着花九,“柳香香接近你必有目的。否则也不用费心费力做戏。”
花九忽然灵光一闪,“六哥,我无权无势,香香图我什么呢?我就连给她赎身的钱都没有。或许香香骗了我,但她无非是想博我怜惜。”
摊上这么个情种弟弟,燕六真的太可怜了。
裴锦瑶从袖带里掏出包炒豆放到燕六手边,“燕督主,吃豆儿。”
吃豆儿?
裴三不是要忌口吗?怎么身上还带着炒豆?老文当差不尽心!
燕凰玉淡淡嗯了声,撩起眼帘隔着薄纱看向裴锦瑶,“裴神机使,你伤口未愈,不能吃炒豆。”
“我没吃。”裴锦瑶袖着手,“就是揣着玩。”
燕凰玉面色稍霁,“没吃就好。”
裴三陪着小酒站着呢。
燕凰玉心里又不大舒服,“裴神机使请坐。小酒,没事的话你先回去。以后别再见柳香香了。”
“六哥……”花九嘴唇嗫嚅,“兴许香香真的有苦衷……”
燕凰玉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不要再说了。我自有主张。”转而吩咐白英,“送小酒回去。”
白英立马从墙边跳出来,“九爷请回。”
花九哀求道:“六哥,香香还在等我回话,就算不成,我也得跟她说清楚才行。”
燕凰玉看也不看花九,对白英道:“愣着做什么?九爷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