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神机使说的这叫什么话?!”徐令达怒而拂袖,“商在住在我府不假,但他不是犯人,老夫也没那么多闲工夫看着他。再则,他是大巫。有本事有能耐,悄没声的在屋里挖个暗道对他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裴锦瑶两手背在身后,摇头轻笑,“国公爷终于相信商在是大巫了呀?先前怎么说您都不听,可把我急坏了呢。”
徐令达冷着脸哼了哼,十分不悦的白了裴锦瑶一眼。当着沈惟庸和冯嘉的面,他不能多说话。一旦被揪住错处就麻烦了。
小密探趁这空当给裴锦瑶披上斗篷,顺便塞个手炉给她。想了想,打开一包炒豆托在掌上,裴锦瑶只要伸手就有豆儿吃。
冯嘉暗暗点头。阿发是个好的。就凭他这眼力见儿在宫里当差也是绰绰有余。
徐令达心里堵得慌。裴三拿他这处当什么地方了,斗篷手炉炒豆一样不落。再说会儿话没准就该支个炉子烤肉吃酒了。
裴锦瑶捏了几颗炒豆咯嘣咯嘣嚼着对沈阁老和冯嘉说道:“沈阁老吃豆儿,冯大哥吃豆儿。”目光在燕凰玉脸上停顿片刻,咧嘴笑了,“燕督主吃豆儿。”
沈阁老砸吧砸吧嘴。他满口老牙就不跟着凑热闹了吧。冯嘉牙口也不大行,“燕督主陪着裴神机使吃几个。吃零嘴儿聚堆才香呢。”
小密探赶紧双手托着炒豆送到燕凰玉跟前,“督主吃豆儿。”
燕凰玉抓了几个放在嘴里,“不错,挺香的。”
“光是听声儿就知道好吃。”冯嘉笑着说道。
沈阁老手捻胡须,“裴神机使切记不能贪多。”他没好意思说豆子吃多了出虚恭。按着裴神机使跳脱的性子,说不定又要重提屎盆子。
够了啊!一个两个当他鄂国公是摆设?徐令达闷闷吐口浊气。
裴锦瑶刚咽下嘴里的豆儿,老文递来一盏蜜水。
水是温的正好入口。裴锦瑶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下去,“真解渴。方才可把我累着了。”
诶?怎么回事?难道商在跟裴三交手了?徐令达心下一沉。
“既然国公爷说您不知道商在做的那些坏事,那我就信了。”裴锦瑶抄起小密探掌上的炒豆,整包捏在手里,“麻烦国公爷把今天斩妖除魔的账结一下,结完我们就回了。”
啥?裴神机使斩妖除魔还收钱吗?
立在人群最后的云海月惊讶的张大嘴巴。站在前边的不是阁老就是督主,最不济的也是皇帝陛下近侍。他原想着等出去再跟裴神机使细说。万没料到裴神机使竟然张口跟鄂国公要钱。
这唱的是哪出啊?!
徐令达单手扶着腰间玉带,扭脸瞥向那一堆残垣断壁。他没跟裴三要修房子的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裴三还敢跟他要钱?
呵呵!更可气的是她还打着斩妖除魔的幌子。他从没听说裴神机使捉妖收报酬。怎么到了他这儿就不一样了。
“裴神机使领着朝廷俸禄,为何还要跟我收账?”徐令达唇角坠了坠,“我要去问一问陛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冯嘉掏出白帕子胡乱擦了把脸。倘若老徐真进宫告黑状,有他帮忙周全,裴神机使绝不会有事。但是这话该怎么说得好好琢磨琢磨。
沈惟庸颦了颦眉。裴三向来出手大方,而且她也不缺钱。这么做或许就是恶心恶心老徐。甭管能不能要出来,老徐心里肯定窝火。
窝火又死不了人,就让小裴闹腾去吧。这事要是传到陛下耳朵里,陛下可能还得夸小裴会办事。
燕凰玉反正觉得裴锦瑶不管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更何况眼前这位害是他的仇人。虽然徐令达是奉命行事,但他做事太狠太绝,半分余地都不留。燕凰玉压下心头恨意,目光瞟向裴锦瑶。
小姑娘俏生生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肯定是要从徐令达手里坑笔银子出来的。
这个小财迷。燕凰玉唇角微弯浅浅笑了。
“国公爷尽管去问好了。就是您问到天王老子那儿,也是我占着理。”裴锦瑶抬起下巴与徐令达对视,“国公爷,我给你算一算这笔账……”
“裴神机使……”徐令达截住她的话头,“商在所作所为我全不知情。你不能把他犯下的过错算到我身上。再一个,斩妖除魔是你职责所在。如若你不能护佑京城百姓,那还当什么神机使?老夫是国公爷,但也是众多百姓中的一个。你不能因为老夫小有薄产就让我出本不该我出的银子。”
老杂毛是在说她讹钱?
裴锦瑶眉梢轻挑。她就是讹钱,怎么了?
“我之前跟您说过,我画的符是藏着大玄机的。这道符我还从没用在任何邪祟或是鬼物身上。就连妖星都没这份儿荣幸。但是……您的幕僚商在简直幸运的不得了。他不光是大巫,还是妄图谋害我性命的大巫……”裴锦瑶皱着眉头,“既然国公爷不知道商在是大巫,想来也不知道要对付商在这样的大巫最是耗费心血。耗费心血哦,会折寿哦。”
“可怜见儿的!”冯嘉啧啧两声,“不长个子倒也罢了,还被商在弄得折寿。裴神机使太不容易了。”
裴锦瑶向冯嘉点点头,“不管折寿还是夭折我一个人担着就是。主要是那道暗藏大玄机的符今生只能用一次。以后再遇到商在这样的大巫就得另想办法。我是领着朝廷俸禄。但我的符没俸禄。可怜它刚刚出世尚未见识过人间繁华就如昙花一现,过眼云烟。唉,光是想想,我就心痛。国公爷,你不是也心痛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