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密探眉头深锁,附在裴锦瑶耳边低声说道:“他们五个对您一个,明摆着欺负您!”
裴锦瑶微微一笑,“人多未必能占到便宜。不过,你说的很对。他们确是欺人太甚。”
岳庆也在跟梅若甫嘀嘀咕咕,“梅道长,好好的您跟她比什么?赢了倒也罢了,万一输了……七十二道观的脸往哪搁?再说她方才都把牛皮吹出去了。我也顺着她的话茬应承下来,您又何必多此一举?”
孙秋月一甩拂尘,“岳道长,难道你没看出裴三是在给你设套?”
设套?岳庆茫然摇头,“她不是说抓不到妖精由我处置吗?这怎么是给我设套?”
万家水也道:“就是就是。她是堂堂神机使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里敢明目张胆坑老岳?”
孙秋月和梅若甫相视一笑,继而缓缓摇头,“你们都是老江湖了,这还看不明白?”
梅若甫接道:“裴三口口声声任你处置,你若真处置她,转天就会传出七十二道观皆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之徒的风声。你们不要忘了,神机司那俩东厂探子可不是吃闲饭的。”
闻言,岳庆默然不语。
今天进城时,百姓都在议论南岩宫郑火耳根软,任凭昊天宫岳庆摆布云云。
郑火听到这些闲话脸都黑了,幸亏梅道长孙道长帮忙解释,跟他说是裴三挑拨离间。郑火明白过来,对裴三愈发反感。
“决不能叫裴三得逞。”郑火咬着牙说道:“她几次三番坏我七十二道观名声,当真可恶!”
“你不要自乱阵脚。”孙秋月拍拍郑火肩头,“刘家的妖精并不容易对付,以裴三的能耐根本不能将其降服。我们都是在妖精堆里滚出来的,这回裴三必定颜面尽失!”
万家水用小指掏掏耳朵,斜眼睨着孙秋月,“什么叫妖精堆里滚出来的?合着咱们一个两个都跟鸡蛋似的不长腿呀?”
“老万!”岳庆伸手扒拉他一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挑刺儿。孙道长的意思就是咱们比裴三厉害,这回稳赢。”
“稳赢?咱们五个赢她一个?”万家水不屑的撇撇嘴,“那叫欺负小孩子!”他嗓子粗也没刻意压低声音,裴锦瑶听的清清楚楚。
“万道长总算说了句公道话。”她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万道长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先定下规矩。我裴神机使一个人对你们五个人中的一个,如此……才公平。”视线转向看热闹的百姓,扬声发问,“你们说,对不对呀?”
“对!裴神机使说的太对了。”
“一个对五个那是二傻子!”
“……”
梅若甫哈哈笑了,“裴神机使性子太急了。方才我的话还没说完。”向前迈出一小步,挺起胸膛,“今次捉妖就由我出马。”
孙秋月甚为担忧,“梅道长自打到在京城地界就水土不服。那妖精又是个凶猛的……”
裴锦瑶昂起下巴,似笑非笑望着孙秋月,“梅道长水土不服,孙道长有没有惊悸失眠?万道长岳道长和郑道长是不是也都腰膝酸软,画不了符咒,提起不桃木剑?”目光依次在梅若甫等人脸上掠过,“一个两个都当我好耍弄。你们几个加一块两三百岁,知不知羞啊?”
交头接耳的百姓们渐渐住了声息,看向孙秋月的目光既有不屑也有同情。
京城谁不知道人家裴神机使眼皮子活泛,嘴皮子利索。她骂架就没输过。赫赫战绩都在明面上摆着呢。也就外乡人不懂,拿裴神机使当小孩子。
“梅道长真的水土不服,昨儿夜里还跑了几趟西间。”孙秋月笑着说道:“我想裴神机使一定是误会了。”
“是不是误会你心知肚明。”裴锦瑶淡淡瞟他一眼,“横竖梅道长是不中用了,另外派个人出来就好。你们快些决定,我能等,妖精等不了。”
谁说他不中用了?梅若甫怨怪的瞥了瞥孙秋月。
梅若甫沉声道:“虽说身子有点不大爽利,但也不耽误降妖捉怪。”
“不耽误?”裴锦瑶严肃道:“倘若梅道长跟我比试,我赢了,胜之不武。到时候人家会说我小裴欺负病患。这名声我背不起!你们也别想让我背。换人,不换就不比。京城是百姓归我小裴护佑,我许你们护法你们不肯,非要横插一脚,就该懂点事。叽叽歪歪像什么样子?另外,我提醒你们一声,这里是京城,重规矩重章程,不是山野荒郊可以肆意妄为。”
孙秋月一张脸涨成茄子色。他活到这把岁数还从没被小孩子敲打过。
梅若甫胸膛起伏。他风光了大半辈子,裴三居然给他讲规矩讲章程。
岳庆挑起眉梢。看吧,老梅老孙都气着了吧。来之前他就说裴三那张嘴不饶人。他俩不信,说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刁蛮任性的小孩子”。可裴三真是刁蛮任性还好说。她就是个混不吝。他们是“老江湖”,她比他们更加“老江湖”。
“我来!”孙秋月傲然道:“裴神机使说说捉妖是怎么个规矩,怎么个章程!”
“到在刘府再说不迟。”说着,裴锦瑶掏出符纸化成薄毯踩上去,扭脸对岳庆等人道:“你们走着去还是骑马?”
“我们也会化腾云符!”梅若甫从袖袋里取出符纸刷刷点点画好,掐诀念咒将其化成一张圆圆的毯子。
有人小声质疑,“瞧着跟裴神机使那个不一样。”
“一个圆的一个方的嘛。”
裴锦瑶浅浅笑道:“好教大伙儿知道,我这是真真正正如假包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