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皱起眉头,“如果不是闵公,那么……救走刘桐和将您烧伤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云海月现在听不得“烧”字,一听见这个字,他就两腿发软,心里发慌。
“兴、兴许是吧。”他摸了摸下巴。原本这里有一把迎风而立时,能够随风飘摆的好胡子。现而今光秃秃跟个没毛鸡似的。唉,想想就觉得心酸又心疼。
裴锦瑶捏了三五粒瓜子仁放在云海月掌心,“对了,梅若甫想与我斗法。”
云海月紧张追问,“你答应了?”
“没有。”裴锦瑶摇摇头,“不过……我很想应承下来。虽说我现在偶尔也捉个妖精降服个鬼物什么的。但是要想进境飞速,还得跟同行多多切磋。梅若甫也算是个好对手。跟他斗上一场,多多少少会有收获。”
“话虽如此,但是……”云海月沉声道:“输了的话,不止你出丑就连神机司的名声也会受损。这种事还是不要沾染的好。”
“我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而且,梅若甫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他以为我是小孩子可以随便欺负。”裴锦瑶目中划过一丝寒光,“逮着机会,我必得好好教训他。”
裴神机使凶起来的样子还蛮可爱。云海月忍不住笑了,“您想找人切磋,青城观弟子任您挑选。至于梅道长……不去理他就是。”
“我不理他,他理我。”裴锦瑶咬着牙,“真恨不能把他们吊起来打一顿。”
云海月见她真动了气,忙好言相劝,“您跟那样的人置气又是何必呢?”
“他们都拿我当小孩子糊弄!”裴锦瑶挺起腰杆,“我小裴是硬茬子!既然他们不懂事,我就想办法叫他们懂事!”
“鄂国公和康王后边牵连出一串官员。京城乱哄哄的。您别太张扬了。”云海月苦口婆心,唯恐裴锦瑶捅出篓子,“再说宫里也快做法事了。您不得盯着点么?”
“敬妃娘娘都没知会我一声,我凭什么给她盯着?”裴锦瑶鼓着腮,气呼呼的说道:“她不是信安道姑吗?那就让她信到底好了。以后她跟太子的事儿我可不管。”
云海月恨不能堵住她的嘴,“裴神机使慎言。您这话若是传到敬妃娘娘耳朵里,可不得了!您别忘了,太子是以后的天子呐!”
闻言,裴锦瑶笑得前仰后合。
云海月一脸茫然。他说错什么了吗?
笑够了,裴锦瑶压低声音,挑眉问道:“你敢说太子一定能当上天子吗?”
云海月直视裴锦瑶饱含深意的目光吞了吞口水,“我、不敢。”谁都不敢打这个包票。事实上,太子是最危险的。稍有性差踏错不但会被臣子弹劾,也有被陛下废黜的可能。想要一帆风顺等上帝位是不大可能的。
“所以啊,敬妃娘娘做法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裴锦瑶撇撇嘴,“我看敬妃娘娘面相,不是个有后福的。”
云海月眉头紧皱。裴神机使年纪不大却很懂事。说话也有分寸。不不,何止有分寸。她那张嘴既能把人哄的心花怒放,也能损的人生不如死。她说敬妃娘娘不是个有后福的。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太子俶会成为弃子?
亦或是,南宫老先生又给裴神机使开小灶,泄露天机给她知道了?
“敬妃娘娘若是拉拢你,你可得多长几个心眼。”裴锦瑶又捏三五粒瓜子仁放在云海月掌心,“千万不能为了蝇头小利把自己搭进去。”
裴神机使这是在提醒他呀!云海月情不自禁点点头,“裴神机使尽管放心。我不贪财。”
“可是您贪好宝贝啊。要是给您十个八个伏魔袋呢?”
天啦!十个八个伏魔袋?云海月眼睛突地亮起来,“真有那么多?我这个还是费了好大劲才弄到手的。”
裴锦瑶无奈摊手,“刚刚是谁说自己不贪财来着?”
云海月眼中光亮骤然褪去,羞耻的低下头,“我一定努力多长心眼。”
裴锦瑶叹着气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多跟小耗子聊一聊,它长心眼长挺好的,有不少心得。”
这个妖精也是出息了。云海月沉声应是。
……
转过天,起风了。刮起漫天沙尘。
裴锦瑶捧着手炉歪在椅子上读手札。老文和小密探还有山鼠精鼓捣火盆里的红薯。
“你把这个糖心的给裴神机使端过去。”小密探将手里掰成两半的烤红薯放在碟子里交给山鼠精。
山鼠精屁颠屁颠跑过来,“裴神机使趁热吃。”
裴锦瑶放下手札接过碟子,拿小羹匙舀了一勺放在嘴里抿了抿,“甜!真甜!”
小密探眉眼弯弯,“您早上用的不多。先吃点烤红薯垫垫肚子,晌午小的给您包饺子。”
老文用巾子擦着手,“要不您晚上别出去巡了吧。天冷是一个,再一个,您夜里不够睡,白天精神头不济。”
山鼠精接道:“精神头不济长不了大个。”
“您瞧,小耗子都知道。”老文给裴锦瑶倒了杯蜜水,“从寿堂村回来您一直没怎么歇着。长此以往伤身又伤神。”
裴锦瑶吐口浊气,“不巡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云道长烧的跟个大冬瓜似的,我看着都怪难受的。还有刘桐……他能在燕督主眼皮子底下逃脱……本身就透着古怪。不仅如此,我竟然看不出刘桐藏匿于何处。以上种种都说明京城出现了一个非常强悍的对手。然而,我对她几乎一无所知。”
“也不算一无所知。”小密探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中年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