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神机使说,刘逍吵吵着请先生就知会她。刘远想都没想,命人套上车赶到神机司来。
不能只有他一个受惊,也都让裴神机使惊一惊。
“请先生是好事。”裴锦瑶心中暗喜,面上不显,“您给他请个就是了。”
刘远眉梢轻挑。裴神机使淡然的模样像是早就料到刘逍会如此。
是了,裴神机使能掐会算。那……她怎么不直说啊?
转念又想,高人都这样。说一半藏一半。裴神机使算是不错的了。说的每句话他都能听懂。
“四弟不是鬼怪附身吧?”刘远仍然觉得心里没底,还是问一问才能安心。
“不是。”裴锦瑶放下啃了一半的烧鹅腿,“四爷出息了。”
刘远眉开眼笑,“出息了,出息了。但愿今年四弟能够成家立室,翻过年开枝散叶。”
“我劝您先把四爷的亲事放一放。”裴锦瑶淡声道。
“再放四弟就成老公子了。谁还肯嫁给他啊。”刘远都快急哭了,“为了他的亲事,我不知愁白了多少根头发。”
裴锦瑶睇了眼刘远鬓角,发如青墨,哪里有白发?
刘远还在絮絮说着,“给他相看多少回,回回无疾而终。幸亏他还算稳重,没传出闲话。”
“您就别瞎担心了。”裴锦瑶低声劝道:“四爷一看就不是个好男风的。他不会给你娶个男弟妹回来。”
男弟妹?!
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吗?
刘远投向裴锦瑶的目光有些古怪。听语气裴神机使是在安慰他,可内容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心里更堵得慌了。
裴锦瑶眉眼弯弯,“四爷不养伶人,也没流连小倌馆。是个老实的。”
不去小倌馆就算是老实人了?裴神机使要求不太高的样子。刘远讪讪笑了,“是啊,四弟唯一的毛病就是贪杯。不过这几天都没再喝了。只一心做学问。”
以前醉生梦死的人,突然变得上进,真够吓人的。然而,惊吓过后,刘远又有点小小的欣慰。
浪子回头金不换,二十几岁努力也不晚。
“四爷今年不宜成婚。勉强办了喜事也是头顶绿油油的下场。反正您自个儿掂量。”
裴锦瑶一句话令得刘远后背冒出冷汗。
头顶绿油油?意思就是说,四弟会成为京城大笑柄吗?不行,绝对不行。娶个红杏出墙的还不如男弟妹来的省心。
等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远无奈的叹口气,从袖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双手交给裴锦瑶,“这里头是我府中人的生辰八字。”
裴锦瑶点点头,接到手中抽出里边的笺纸看了看,就将其交还给刘远,“我记下了。”
扫一眼就都记住了?刘远诧异,“裴神机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算不得本事。”裴锦瑶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身为神机司唯一神机使,除了斩妖除魔护佑百姓,也得有一技之长嘛。”
“您这一技委实够长!”刘远再看向裴锦瑶时,眼中多了些钦佩。
老文蹙起眉头。裴神机使什么时候练成过目不忘了?他怎么不知道?思量间,抬眼与小密探的视线撞个正着。小密探朝他微微摇头。裴神机使说啥就是啥,千万别问。
老文回给小密探一个“你尽管放心,我懂事”的眼神。
“裴神机使,四弟今年不能议亲,那得等到几时?”婚姻大事得问清楚才行。刘远默了默,继续说道:“您能不能受累给四弟卜一卦,看看与他八字相合的姑娘究竟身在何方。”
“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裴锦瑶含笑道:“四爷是个大器晚成的。婚事亦是如此。至于卜卦……再等等吧。不急,不急。”
他都快急死了。刘远不敢再问,将早就预备好的锦盒放在桌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裴神机使笑纳。”
裴锦瑶立马收起笑容,“您这是何意?”
“那什么……”刘远吞了吞口水,“您帮我除去府中妖精,又帮忙看风水。我不能让您白费心神。这是一点小意思,不值几个钱。您拿着玩。”
裴锦瑶撩起眼皮瞅瞅老文,老文会意,将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玉壶。晶莹剔透,润泽光洁,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裴锦瑶哑然失笑,“这要是不值几个钱,我就把桌子吃了。”
刘远额头又冒出汗来。这只玉壶是他在库里找出来的。他事先打听过裴锦瑶的喜好。貌似她喜欢漂亮石头。玉壶就是漂亮石头雕的,既拿的出手又不至于太过贵重。当然了,不贵重是相比较而言。
“正所谓宝剑赠英雄,这只玉壶一看就是神机司的东西。”刘远指指桌上的碗碟,“您瞧,原本就是一套似的。您要是不收,我拿回去也配不上。您还是收下吧,别糟践好东西。”
裴锦瑶哈哈笑了,“我送您套碗碟不就配上了吗?”
刘远也跟着笑,“您可真风趣。反正这只玉壶您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您是善人,哪会忍心眼睁睁看着我无法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而愧疚。再一个,四弟多亏了您才变得好学又上进。”
裴锦瑶连连摆手,“是四爷自己争气。”
“那也得您有心提点。”刘远又说了好些恭维话,才告辞离去。
“这只玉壶正经不赖。”老文去找了块包袱皮把装着玉壶的锦盒包起来,“等晚上回去小的交给二太太保管。留着给您当嫁妆。”
撤去桌上的饭菜,老文端来刚刚沏好的热茶,“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