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神机使不是说那个亚姑不好对付吗?你们一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燕凰玉收回视线,看向白英,“带几个青城观的小道士过去。”
白英面露难色,“不是小的不想带,而是他们不管装扮成什么样都是道士样儿。遂安郡主身在内宅,也不能把他们硬塞进去。那样的话,显得咱们东厂太不近人情。”
燕凰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弄辆马车停在附近,让他们在车上等着。”
白英应是。
燕凰玉放下茶盏,再看舆图,喃喃自语,“刘桐究竟藏在哪儿呢?”
“只要他还在京城,就一定能抓到他。”白英抬手在舆图上指了指,“小的们把城西搜了个遍,赶明儿搜城南。就算搜不到也能令他闻风丧胆。只要他乱了分寸就好办了。”
燕凰玉揉揉眉心,“陛下那边催的紧,他怕刘桐逃回封地,康王爷起兵造反。”
白英嗤笑,“督主,小的说句不该说的。康王爷真存了那心思,刘桐是死是活都得反。他又不止刘桐一个儿子,况且,刘桐自小在京城长大,即便跟康王爷有情分也剩不下多少。”
“陛下无非是想抓住刘桐要挟康王爷罢了。”燕凰玉摇头轻叹,“但他从没想过康王爷会不会在乎。”
……
刘桐脸上粘着一副假络腮胡,和衣而卧。他穿惯绫罗绸缎,粗布衣裳将他后颈磨的微微泛红。石竹端来汤药,“世子爷,您快把药喝了。这是亚姑亲手熬的,肯定有奇效。”
刘桐就着石竹的手把药喝的一滴不剩。
“您好生歇着。等您伤好些,咱们就启程离京。”石竹给他擦去嘴角残存药汁,起身要走,手腕却被刘桐一把抓住,“阿姐呢?亚姑不去救阿姐吗?”
石竹立马堆起笑脸,“亚姑没说不救。只是现在东厂查的紧。得部署得当才行,若是贸贸然闯进长春侯府是救不出郡主的。”
刘桐松开石竹手腕,冷哼道:“你以为我受伤了就能随便糊弄?”
闻言,石竹单膝跪地,“世子爷息怒,小的不敢。”
“不敢?”刘桐面色潮红,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这次伤的很重,说话甚至呼吸对他而言都是折磨。“从逃出康王府到现在,你事事听从亚姑吩咐。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石竹低下头,“世子爷,您是主子,小的岂敢违逆您的意思。可……闵公临走前叮嘱小的,若事关您的安危,一定要听亚姑安排。如此才能平安回到封地。等咱们出了京城,您想怎样责罚小的都行。眼下您千万不能动气,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刘桐合上眼帘很快就张开双眼,“姓关的有没有对阿姐动粗?”
“没有。”石竹斩钉截铁道:“关仪宾只是将郡主搬到绣楼去住,命丫鬟婆子看守,不许郡主下楼。”
刘桐苦笑,“想当年,长春侯替他儿子求亲的时候,应承好好地,说是关家一定会善待阿姐。所以父亲才会答应这门亲事。可你看看,那个昏君尚未治阿姐的罪,关家就先把她软禁起来。”
石竹默了片刻,“世子爷,您别担心。胜负未分,关家不敢对郡主痛下杀手。”
“你说得对。胜负未分,阿姐暂时不会有事。”话虽如此,刘桐还是牵肠挂肚。他跟遂安在京城互相照应多年,感情比普通姐弟更加深厚。
“您睡会儿,别想那些伤神的事了。”石竹给刘桐盖好被子,“待会儿小的上街听听风声,有任何风吹草动,小的都会向您回禀。”
刘桐唔了声,“你小心点。”
石竹点点头,捧着碗开门出去。
亚姑单手扶着跛腿走到石竹面前,“世子爷睡了?”
“没有。世子爷牵挂郡主正难受呢。”石竹小心翼翼回望一眼身后紧闭的木门,压低声音,“我不敢把那些传言学给世子爷听。他要是知道郡主水米不进,怕是会吵着把郡主带出来。”
“妇人之仁!”亚姑怒其不争的摇摇头。她不光跛脚还瞎了一只眼。但她的另一只眼锐利如鹰隼一般。
不知怎的,石竹跟亚姑相处了些日子却还是有些惧怕她。这句话若是换旁人来说,石竹一定会反驳。但面对亚姑,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郡主是关家人。世子带她出来,她又要怎么活?”亚姑啧啧道:“闵公这几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世子跟……”她连连摇头,“相比差的太远。”
石竹搂紧怀里的瓷碗,扬声道:“跟谁相比,你倒是说个清楚。”不用问也知道亚姑说的是庶出的二公子。世子爷在京城如履薄冰,二公子就在王爷跟前讨巧卖乖,哄得王爷拿他当宝贝。
世子爷才是正经长子嫡孙,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得靠边站。
亚姑没想到石竹竟然一反常态跟她叫板,“当然是与二爷相比。怎么?我说的不对?”亚姑没有半点犹疑,梗着脖子呛回去。
世子要想离开京城还得靠她。石竹顿时垮下肩膀,“您跟世子爷的日子短,相处久了您就能看出世子爷的好了。”
亚姑嘁了声,拖着瘸腿去灶间熬药。
屋里,刘桐张开眼睛。无论如何他都要把阿姐救出来。哪怕以后隐姓埋名的活着,也比死了强。
……
第二天一早,裴锦瑶用过早饭去给裴老夫人请安。没等进屋,就听见里边传出来的阵阵笑声。
诶?有什么好事,高兴成这样?裴锦瑶掀开帘子,就见韦氏手里拿着昨儿个刘远送她的玉壶,“瑶瑶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