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什么?”燕凰玉眼中满是疑惑。裴三向来洒脱,从没像现在这样说话不清不楚,拖泥带水。“有事你尽管说。”语调绵软甜腻好似一块入口即化的水蜜桃。
裴锦瑶心里熨帖,面上却没流露出半分喜悦,仍旧苦着脸,唉声叹气,“我没事……只是……我担心督主您呐。”
说来说去怎么绕到他身上了?燕凰玉定定心神,垂首啜口水,“裴神机使放心,如果城里闹妖精,有云道长、梅道长呢。”
“闹妖精他们能应付。可……”裴锦瑶从燕凰玉手里拿起茶盏放到小几上,微凉的手指捏住燕凰玉的掌心,“吉凶祸福一看便知。”
看手相?燕凰玉俊脸通红。上回裴三也想给他看手相。但也就是说说,这回倒好,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动脚。
她……怎么能这样?
燕凰玉用力挣脱却怎么都挣脱不开。裴锦瑶两手并用,把他抓的牢牢的。
“燕督主不要动,忍一忍就没事了。”
车里的动静断断续续传到老文和白英还有小密探耳朵里。
忍一忍?裴神机使对督主做了什么?
夹在白英和老文中间的小密探双拳紧攥。他就知道要出事。白英偏说他和老文叔就快走了,怪舍不得的。想跟他俩多聊聊。
老文面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以督主的身手,他不愿意的话,裴神机使根本没办法勉强他。所以……他俩是你情我愿的。
这都什么破事?!
白英一脸尴尬。万没想到裴神机使如此狂放。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督主丰神俊朗,潇洒倜傥,除了不能人道,哪哪儿都好。
诶?裴神机使懂不懂什么叫“不能人道”?她叫督主忍一忍……到底“忍”什么呢?
裴锦瑶伸出小指在燕凰玉的掌纹上来回滑动,“您寿数挺长,轻轻松松活到**十。您自幼习武,一百开外也有可能。”低下头认真细看,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还能这么算的吗?燕凰玉趁裴锦瑶专心致志,想把手抽出来,哪成想裴锦瑶动作比他还快,“你乖点啦。都说了忍忍就好了嘛。”裴锦瑶牢牢握住燕凰玉手腕,两人脑袋对脑袋,“您呐,能享儿女福。你看这里,还有这里,看见没有。成亲之后,一年开花,三年抱俩。”声音压的极低,老文他们只听到“你乖点啦……忍忍就好了……”
裴神机使不会是霸王硬上弓了他们的东厂督主吧?
老文心不在焉的甩着鞭子,叮嘱小密探,“这事千万不能传扬出去。”
小密探用胳膊肘戳戳白英肋骨,“英儿,督主的清誉还有裴神机使的威名都是顶顶重要的。你可千万不能漏出半点口风。”
白英重重点头,“我嘴巴比蚌壳还紧,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老文隔着小密探睨了眼白英,“夜里睡觉也不许说梦话。”
白英又再重重点头,“老文叔,咱们东厂出来的都没说梦话的毛病。”
燕凰玉顺着裴锦瑶的指尖盯着自己的掌纹认真看了看,很快就反应过来,“什么乱七八糟。我早就没了……不能生儿育女。”
裴锦瑶骤然松开燕凰玉的手,“小耗子去之前我天天用炒豆帮它练眼神。”腰杆儿挺直,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它瞧的真真儿的。而且,它还跟我绘声绘色描述过。以我浅薄的认识,是龙是虫一听便知。”
什么叫是龙是虫?难道……裴三意有所指?燕凰玉面颊发烫,耳根发烧。撩起眼帘与裴锦瑶对视……
不知为何,燕凰玉有种被她看光了的错觉。
裴锦瑶哈哈地笑了起来。
洪亮的笑声好似魔音贯耳在老文小密探和白英耳边回荡。
“裴神机使得手了?”白英蹙起眉头,眼波横扫看向小密探。
小密探羞愧难当,语无伦次的辩解道:“裴神机使平时不这样……不这样笑。”
老文木着脸,一个不留神鞭子差点甩在马蹄子底下,惊的他出了一身冷汗,“待会儿……都放聪明点,千万别让督主觉得不自在。”
小密探和白英紧紧抿着嘴唇,点头如捣蒜。
……
车子到在东厂,白英伸手撩起车帘,“督主,咱们到了。”未免燕凰玉“不自在”,白英小心翼翼回避他的视线。
燕凰玉脸上红晕还未褪去,眼波流转隐隐透出春意。
老文暗暗摇头。
督主一副发春小绵羊的模样……裴神机使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视线下移,衣衫不凌乱,视线再下移,腰带很平整。
天啦!到底他在想些什么?裴神机使绝不会是那种人。
对!裴神机使不是。
裴锦瑶探出半个身子,笑盈盈的唤了声,“燕督主,你的手有点干干的。得空多喝点汤润一润。”
霎时间,燕凰玉脸比红布还要红。
裴神机使居然摸过燕督主?!老文、小密探和白英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始作俑者笑着缩回车里,很快不成调的曲儿传了出来。
她还有心情哼小曲儿?燕凰玉吐口浊气,扭脸看看老文小密探和白英,他们仨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燕凰玉一甩袖子迈步走进东厂大门。
老文给白英使个眼色,意思是管好嘴巴,什么都别说。白英略略点头,有些事能说,有些事就得烂在肚子里。他明白。
……
一想起燕六脸红的样子,裴锦瑶心情大好。不成调的小曲儿一直没停过。
老文和小密探肩膀紧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