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了!裴锦瑶拿出符纸打在树干上,自假阵眼冒出的光芒立刻暗淡。
山鼠精忍不住拍起巴掌叫好,“裴神机使真厉害!”喊罢,缩着肩头躲到黑无常身后。刚才它喝彩裴神机使不高兴呢。
裴锦瑶目中含笑睨了眼山鼠精。
符纸闪现俶一道银光没入树干中。裴锦瑶长舒口气,朝黑白无常抱拳拱手,“多谢黑爷白爷为我护法。”
白无常揪着山鼠精的衣领把它拎出来,“是你家耗子得用。”
白无常的手自带阴风,掠过山鼠精后颈,凉飕飕不说,心还发慌。
山鼠精赶紧站好,袖着手嘿嘿傻乐。
裴锦瑶匆匆在山鼠精脸上掠了一眼,笑着对黑白无常说道:“云道长留在京城支应,还请您二位多多照顾他。”
“好说,好说。”黑无常想把荷包还给山鼠精,山鼠精赶忙摆摆手,“您带回去慢慢吃。”
黑无常哈哈笑了,用手点指着山鼠精说道:“小裴,这个小妖精不错。好生教导能当大任。”
头一次有人这样夸它。山鼠精受宠若惊,“黑爷谬赞,小的担不起呢。”
裴锦瑶嗔道:“黑爷看妖精最准,它老人家说你能当大任,你就能当大任。”
好吧,好吧。它能当大任。山鼠精低眉顺眼的向黑无常道声谢谢。
……
办好这桩大事,裴锦瑶高兴的合不拢嘴。送走黑白无常和山鼠精一起架着薄毯回驿站。
天降破晓,豆腐皮一般的薄毯静静划过夜空。山鼠精欢声道:“您饿了吧,老文叔给您留了饭,回去就有的吃。”
香喷喷的腊肉焖饭……裴锦瑶舔舔嘴唇,猛然想起方才被困住时见到的情形。
眼睁睁看着燕六饮下毒酒,她心痛的无以复加。然而,那种疼痛是因阵法所致,可……当她回想起那一幕,心还是会揪着疼。
裴锦瑶扭脸看看山鼠精。如果是小耗子死了呢?她当然也会心疼。但肯定比不上燕六那么疼。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裴神机使看它干嘛?山鼠精伸手摸向腰间,董糖给黑爷了,它没有别的零嘴了。阿发领班说,裴神机使是出来办差的,拿多了也吃不了。
山鼠精摊手,“小的没有吃的了。”
裴锦瑶摸出荷包里的瓜子仁地给它五六粒,“饿了就直说嘛。吃点瓜子仁垫垫肚子。”
山鼠精接过来,低头一粒一粒数。
呵呵!拢共五粒瓜子仁能垫什么肚子?它又不是家雀。山鼠精攥紧瓜子仁,皱着脸长叹口气。裴锦瑶将心一横,又塞给它两粒,摇着头说道:“吃多了积食。”
晚上吃饱饱的这会儿还不饿呢。不过裴神机使给了它不能不吃。山鼠精把手里的瓜子仁一股脑填进嘴里慢慢嚼。
回到驿站,小密探和老文急不可耐的围拢过来,忙不迭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了?”
裴锦瑶笑而不语,给山鼠精使个眼色。山鼠精挺胸抬头,“裴神机使出马一个顶仨。”说着凑到老文耳边,“刚才黑爷白爷也来了。”
“是啊?”老文啧啧两声,“二位爷可还好?”
“好,好着呢。”山鼠精乐得嘴角咧到耳根,“都胖了,显得脸更白了。”
他俩说话的当儿,裴锦瑶撩袍坐定,小密探给她倒了杯热茶,“焖饭还有,老文叔又熬了粥。您现在用还是等一会儿?”
裴锦瑶揉揉额角,“等会儿吧。”
小密探笑着搓搓手,“那个……您和小耗子走了之后,太子命人来问您,天机不可泄露。”
裴锦瑶略略颔首,“这么回挺好的。”垂首抿了口茶水,沉声道:“你们都是知晓天机的人,如何对待太子殿下不用我教。”
小密探搓弄着衣角轻轻嗯了声。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样,他们神机司三个半人不会死命扒着太子就是了。
天光大亮,裴锦瑶净了面换身干净衣裳,和小密探、老文还有山鼠精围坐在桌前。
米粥熬的软烂,外加几个清淡小菜。裴锦瑶忙活大半宿,肚子有点空。一口粥一口腊肉焖饭吃的很香。老文笑眯眯的说道:“您慢点吃,别噎着。”
裴锦瑶弯起眉眼,“多吃点待会儿好赶路。”
话音刚落,不知是谁在外面高声嚷了一句,“殿下呢?”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急切的敲响了裴锦瑶的房门,“裴神机使,殿下在您这儿吗?”
小密探面色微变,快步走过去打开门,见来人是个东厂小探子,便板起脸孔,“太子殿下怎么会在裴神机使房里。出门在外说话带着脑子!”视线越过小探子,看向其他保护太子殿下的东厂弟兄,“你们去后院找找。”
说罢,哐当一声合上门。沉稳严厉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惶惶,“太子殿下不丢了。”三步并作两步到在裴锦瑶跟前,“这可怎么办呐?咱们刚刚离开京城就把太子弄丢了……要是陛下知道……”
小密探打个寒噤。
裴锦瑶没事人似的把饭和粥吃个干净,放下碗,心满意足的呼口气,“太得劲儿了!”
外面人仰马嘶,声音纷乱。显然还是没有找到刘俶。
“您快想想办法吧!”小密探拧了个热巾子递给她,有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头划过,“太子会不会被人……”
裴神机使不是说太子出的来回不去嘛?这么快就应验了?
天啦!裴神机使真乃神人!
老文把窗子闪开一道缝隙向下望去,东厂探子已经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