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小密探抿着嘴唇不说话。他怎么觉得裴神机使有点不一样了呢。究竟哪儿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撩起眼帘去看坐在门边绣荷包的老文。
老文揉揉眼睛轻声对山鼠精说道:“线越细绣出来越好看。你瞧,这是两股就是比不上单股。”
山鼠精认真的点点头,“老文叔说得对。”
小密探走到山鼠精身边,低下头端量它手上绣了不知是鸭子还是扑棱蛾子的布片,“小耗子学绣花了?”
山鼠精赧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央求老文叔教教我。”
裴锦瑶笑着打趣,“以后就靠小耗子卖绣品养家糊口了。”
都看不出来绣的是鸭子还是扑棱蛾子也能卖钱?裴神机使闭着眼睛夸呀?小密探心里酸酸的,把裴锦瑶的粥碗添满,“您多吃点。对付姓邵的劳心劳力,空着肚子可不行。”
裴锦瑶咬一口油卷儿,“他那屋有动静没有?”
小密探明白裴锦瑶问的是什么,“今儿个姓邵的天不亮就起了。在院子里打了两趟拳之后,吩咐灶上蒸大肉包子熬米粥。其间问了问督主为何没启程回京。用完早饭就在屋里折元宝。一边折一边哭。估摸着哭完了就该给太子上香磕头去了。”
老文讥嘲道:“跟死了爹似的。”
“惯会装模作样。”裴锦瑶撇撇嘴,一脸不屑。
话音落下,衙差在外叩门,“裴神机使,邵巡按请您去内堂议事。”
老文打开门,笑眯眯的塞给衙差一把铜钱,“哎呦,”塞给衙差一把铜钱,“哎哟,老哥,怎么又是您呐。大早儿我就瞧见您在灶间剁肉包包子。”
一提这茬儿衙差恨的牙痒,“可不就是。拿我们这儿当早点铺子了。裴神机使对我们从来都是客客气气,哪像他使唤我们跟使唤狗似的。”
老文温声安慰几句,衙差红着眼眶走了。
裴锦瑶又添了粥,吃了两个油卷儿,换了身衣裳去到内堂。
邵皋强压下满心不耐,沉着脸朝裴锦瑶点点头,“裴神机使来了。”
裴锦瑶点点头,笑着跟张淼、罗子正打招呼。看向燕凰玉时,笑容尤其灿烂,“燕督主睡得可好?”
燕凰玉耳朵发烫,面无表情道:“尚可。”
裴锦瑶指了指自己眼底,“我睡的不好。许是踩着毯子飞习惯了,躺在床上觉着飘飘悠悠的。”
裴神机使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小密探拧起眉头,目光在裴锦瑶和燕凰玉脸上来回数次。看他二人神情……好像有那么点不同寻常。
燕凰玉不由得想到裴锦瑶将他从薄毯边沿拉回来的情形,深吸口气定定心神,“那……就别总在天上飞。”
老文暗暗摇头。督主这话说的不大漂亮。
裴锦瑶眉眼弯弯,“燕督主说的对,不能总飞。”
诶?裴神机使好像还很高兴?老文和小密探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犯嘀咕。
东扯西扯什么时候才能说正事?邵皋重重咳几声,“裴神机使请坐。”
裴锦瑶不大高兴。邵皋真拿自己当主子了?人家张大人还没说话呢。
这个人好烦!裴锦瑶莞尔一笑,撩袍坐下。
邵皋端起茶盏,沉声问道:“我听说昨晚燕督主身子不适?”
燕凰玉缓缓颔首,“没什么大碍,歇息一晚恢复的差不多了。”
邵皋一脸欣慰,“既如此燕督主今日就可以启程回京了。耽搁一两天不打紧,三五天可就不成了。陛下心心念念盼着太子回京……”胡须抖动,声音哽咽,“唉,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个做臣子的心……怎么这么痛啊!”放下茶盏手扶桌案呜呜哭了起来。
说哭就哭了?昨儿个吃羊肉还吃的挺乐呵的呢。罗子正不知所措的看向张淼。张淼想了想,挤出四个字,“节哀顺变。”
变字刚说出口,就听裴锦瑶哇的一声,“殿下!英年早逝的殿下诶!”一边哭一边用力捶打椅子扶手。
那可是金丝楠,锤坏一个扶手整套都得扔。张淼心都淌血了。
邵皋被裴锦瑶猛地这一声喊弄得有点懵,泪珠挂在脸上呆呆望着哭得撕心裂肺的裴锦瑶。
罗子正完全被裴锦瑶投入的哭声镇住。没想到裴神机使也是身怀绝技的。瞧瞧,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真不是一般人能搬到的。
老文掏出纤尘不染的白帕子,带着哭腔说道:“哎呦,祖宗诶,您可得保重身子啊。从太子驾鹤,您哭了多少场了。”
小密探也劝,“您不为自己,也得为远在京城的二老爷二太太着想。二太太当您眼珠子似的疼,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的们也别活了。咱们都死去吧!”扭脸抱住老文,山鼠精想了想扑上去紧紧拢住他俩,三个半人哭成一片。
张淼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神机司各个都不是善茬。挑起眉梢瞥了眼还没缓过神儿的邵皋暗自偷笑。
从八品的裴神机使不好惹!人家不是软柿子。
神机司三个半人的哭声震耳欲聋。邵皋沉默片刻,抹净脸上泪痕,“伤心伤身也伤神。裴神机使不要哭了。”
裴锦瑶扬起脸,抽抽搭搭的说道:“我、我、我没事。邵巡、巡按您还好、吗?”
要是没有裴三跟着搅合他挺好的。现在么……不好!
邵皋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裴神机使,我方才给太子化元宝的时候,看到他面容受损……”
话音未落,裴锦瑶又是哇的一声,“殿下!康王害得你好惨!”老文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