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凰玉一一应承下来。
一高一矮两个人对着歪脖老槐树说说笑笑,全没留意站在他们背后的小密探和白英。
“哟,他俩还没说完话呢。”白英拎着一手拎着沉甸甸的食盒,一手拿着吃了一半的热糕,“哪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啊?”
小密探唇角坠了坠,“谁知道了。”说着迈步要走。白英叼住热糕腾出手扯住小密探衣袖,含混不清的问道:“你干嘛?”
“干嘛?”小密探竖起眉眼,“我叫裴神机使吃糕!”
“你别去。督主跟裴神机使说正事呢。”白英连拉带拽把小密探拖回灶间。
老文诧异的望着去而复返的小密探和白英,“你不是去喊裴神机使吃糕么?”眼风扫向白英,“你怎么也回来了?诶?还把糕拎回来了?督主又不想吃了?”
“别提了。裴神机使和督主聊的可热闹了。”小密探一屁股坐在门边的小杌子上,双手抱住膝头,“也不知道那棵歪脖树有什么好看。”
“内堂外边的老槐树?”山鼠精噔噔噔跑过来,手舞足蹈的说道:“阿发领班不要小瞧它。那是棵风水树。”
“听不懂,听不懂。”小密探不耐烦的摆摆手,“你赶紧绣花去吧。别跟着瞎掺和。”
山鼠精扁扁嘴,“小的没瞎掺和。”磨磨蹭蹭走到灶台边,拿起一块热糕吃起来。
“你跟小耗子置什么气?”白英抱着食盒在小密探身边坐下,“督主跟裴神机使想办法给姓邵的下套呢。这事儿你们不知道?”
不等小密探答话,山鼠精重重点头,“知道的。”
“看,小耗子都知道。”白英苦口婆心的劝说,“发啊,咱们当小的就得懂事机灵乖巧,不能打扰主子说正经事。多等一会儿怕什么,对不对?”
山鼠精重重点头,“白英大哥说得对。”
对个大头鬼啊。他们又没凑到跟前听,谁知道裴神机使跟督主说些什么?小密探点着头胡乱嗯几声,“英儿,你回到京城帮忙盯着点梅老道他们。”
“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造次。”白英咧嘴笑开了,“其实梅老道他们挺勤快,神机司的那块小菜地都下好种子了。再等些日子就有小白菜吃了。”
小密探抿着唇不说话。那块地还是他种出来的呢。想当初费了好劲儿。梅老道一来就捡个现成的便宜。
老文和笑道:“那感情好。裴神机使就惦记着神机司的小白菜。”
山鼠精暗自庆幸。得亏裴神机使带它来钧州,要不然翻地种菜的活儿它也有份。
三个半人聊了会闲天,又一锅热糕蒸好了。老文再装一食盒给白英路上吃。白英谢了又谢,高高兴兴地去找燕凰玉。
……
用过午饭,燕凰玉护送刘俶的棺椁离开衙署。
裴锦瑶立在廊下,伤感的喃喃自语,“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小密探端着茶点走过来,正巧听到这句差点把托盘摔在地上。他笑眯眯的问道:“您想见谁呀?”
裴锦瑶轻叹口气,“没谁。”
“哦,小的还以为您想念二老爷二太太了呢。”小密探端着托盘进屋。老文和山鼠精坐在门边的小杌子上一人一个绣绷子绣花。
好好当个妖精不行吗?学完蒸糕学绣花。小密探摇着头把托盘放在桌上,“跟了裴神机使这么久,头次见她伤春悲秋。”
老文正在绣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药,聚精会神盯着布面,眼皮都没抬,“什么伤春悲秋?”
“裴神机使伤春悲秋!”小密探气得想哭。老文叔一点都不关心裴神机使……跟督主的事了?合着就他一个瞎操心?!
老文哦了声,抻长脖子去看山鼠精绣的如何,“诶?红鲤的眼睛加一点白,对对就在这儿添一针。”
啥?不是鸭子也不是扑棱蛾子而是鲤鱼?小密探惊讶的瞪圆眼睛。
山鼠精乖顺点头,“晓得了老文叔。”
老文换了根针,状似无意的说道:“小耗子,裴神机使越来越器重你了。你可得一心一意为裴神机使办差呀。”
“那还用说。”山鼠精挺起胸膛,“虽说我是个妖精,但也知道好歹。裴神机使对我恩重如山,我定当江河湖海相报。”
江河湖海?这妖精瞎说八道什么呢?不是在私塾偷听过吗?就听了些狗屁不通的怪话?小密探瞥他一眼,对门外的裴锦瑶说道:“裴神机使,您快进屋暖暖吃口热茶吧。”
裴锦瑶缓缓摇头,“你们吃吧。我不饿。”
小密探一个劲儿给老文使眼色。瞧见没有?裴神机使平时嘴巴没有闲着的时候。吃完饭还得再吃一把瓜子仁练练牙。现在她竟然说不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文没有收到小密探颇具深意的眼神。仍旧认认真真指导山鼠精,“鱼身下的水波纹用银丝线。”
山鼠精赶紧抽出一根银丝线,“是这个吗?”
都疯了!小密探狠狠咬了一口热糕,坐在鼓凳上生闷气。一块热糕还没吃完忽然听到外面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小密探和老文都察觉到气氛不对,一个丢下热糕,一个撇开绣花绷子同时站起身。打开门就见邵皋昂着下巴,沉声说道:“裴神机使,康王现已招供……”
“招供?”裴锦瑶抖着肩膀笑了,“邵巡按居然相信康王的风言风语?啊,不对。他除了大喊大叫还会说话吗?”
邵皋缓步踏上台阶,与裴锦瑶对面而立,“康王并不承认是他杀了太子。据他供述,是裴神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