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歇着有什么意思?
围观的百姓给他二人让出一条路,小密探昂起下巴视线正对上面沉似水的云海月。视线下移,一具男尸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四五个衙差站在男尸右侧默然不语。左边是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像是给大愣出头的。
小密探眉心跳了跳。还真闹出人命了?
“阿发领班。”云海月略一颔首,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他绊了一跤摔在地上,我没碰他一指头。”
中年男子毫无惧意,大声反驳,“没碰他?你没碰他,他怎么就死了?我大愣兄弟身板儿硬的很,他还能摔一跤就咽气?张嘴就是谎儿,还老道呢。你对得起祖师爷吗?”
云海月睖着他,“就算死了跟我也没半点关系。再者说了,你怎么就断定他死了?”
“没死?”中年男子两手掐腰,瞪圆眼睛,“没死他怎么不动弹了?”
围观的人群中传出一把尖利的声音,“说的是啊。没死怎么不动弹了?你这老道强词夺理!”
小密探目光冷冷瞟过去,说话的是个身材矮小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干瘪老头。不用问也知道,他跟中年男子是一伙的。
哼,居然敢在神机司头上动土。活腻歪了。
小密探收回视线,“许是背过气去了。”冷着脸环视众人,“你们在这处围的严严实实,他能缓过气儿吗?”
看个热闹还得背黑锅,上哪说理去?
围观的百姓纷纷向后退。衙差取下腰间佩刀横在胸前,一鼓作气把人拦出门外。有没带伞的实在受不了雨淋,两手抱着头往家跑。
小密探蹲下身子,伸手去探大愣的鼻息,收回手的时候厉声喝道:“人没死,赶紧请大夫去!”
衙差立马慌了神。怎么会没死?他们来的时候探过。哪还有气儿啊?但凡有得救他们还能不救吗?
随小密探同来的衙差催促道:“快去请大夫啊,还愣着做什么?”管他能不能救,有没有气儿,只管听阿发领班吩咐就是。
这个老道是神机司的人,阿发领班还能眼睁睁看着他吃亏不成。
中年男子气得跳脚,“救什么救?人分明就是死了。你们官字两个口,欺负俺们小老百姓贱命一条,死了愣是说成活的。”一拍大腿跪倒在地,“大愣哟,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哥哥我有心想给你讨个公道,可……公道不在咱们这边啊。大愣哟,你睁开眼看看吧,神机司的人把你害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了。就算裴神机使立了大功也没这么办事儿的。我苦命的大愣兄弟……”
小密探撩起眼帘,似笑非笑看向云海月。云海月唇角抿成一字,用口型对小密探说了两个字——陷害。又指了指袖袋。
小密探会意。云海月是在告诉他有人用符陷害。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七十二道观的人动的手脚。
这群上不得台面的狗东西。小密探恨得牙痒,“你要是真疼你兄弟,干嘛死命拦着不许请大夫?”
中年男子神情一滞,“官爷,人都死了。请大夫还能起死回生?”顺手抬起大愣的胳臂,松开手,沉甸甸软绵绵的落在地上,“活人是这样的?”
“分明就是你心怀鬼胎!”小密探上前一步,居高临下俯视中年男子,“你们受人指使诬赖云道长。”
中年男子流下眼泪,“官爷,我跟大愣那是亲生的异姓兄弟。我哪舍得害他啊?”
亲生的异姓兄弟?亏他说得出口。小密探右手搭在腰间,恨不能抽出软剑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
“我们好着呢。”中年男子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云海月淡淡瞟他一眼,朝人群拱拱手,“在下神机司云海月,初到贵宝地就闹出这事,叫大家见笑了。”顺便给小密探递个眼神,意思是他自有分寸。
小密探也不再吵着请大夫,向后退开半步缄口不语。
云海月是老江湖了。看他不慌不忙,应该是有办法解决此事。
“这人的确没死。”云海月轻蔑的睨着他地上的“尸体”,“是有人用极其阴毒的符咒勾走他的魂魄。”
“你这老道!”中年男子从地上跳起来,指着云海月的鼻子叱骂,“胡扯什么呢?死了就是死了,非得赖在符咒上。怎么的,你是神机司的老道就是杀人不偿命?你们神机司好大的本事啊!”
这个该死的二傻子肯定收了七十二道观不少钱。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卖力。小密探恨恨瞪他一眼。先把云道长从屎坑子里拽出来是正经。待会儿再收拾他!
云海月呵呵干笑,“旁的且不论,单说裴神机使以一人之力与千军万马抗衡,就已经是天大的本事!要不是我们裴神机使,你可能都活不到现在。裴神机使救你一命,你却恩将仇报。你啊,连畜生都不如!”说着,从袖袋里摸出一道黄符,“我这道符用下去,他一准儿能醒。你信不信?”
中年男子慌里慌张抱住大愣,“你可别给我兄弟用些乱七八糟的符。谁知道你是不是用巫术害他?”
小密探嗤一声,“你不是说他死了吗?云道长还能把死人再害死一次?”
中年男子梗着脖子,“反正我不许你们碰我兄弟!”
小密探懒得跟他废话,朝身旁使个眼色,两个衙差上前拖起中年男子,“你老实点吧。道爷是在救你相好呢。”
中年男子立马红了脸,“不、不是相好。他是我兄弟。”
“得了吧。整个钧州城谁不知道大愣是长耳朵兔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