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吞了吞口水,“小的……小的不知道啊。”
刘俭沉着脸睨他一眼,“不知道,不知道。衙署拢共多大点地方。你居然跟聋子瞎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侍从欲哭无泪,“殿下,不是小的没出去打听。实在是……神机司的东厂探子盯得太紧。”忽然灵光一闪,“方才小的瞧见裴神机使跟黑爷白爷说话来着。”
“黑爷白爷?”刘俭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看见黑爷白爷了?跟我说说它俩长什么样?”
侍从堆起笑脸,“殿下,小的没瞧见黑爷白爷,就是瞧见裴神机使跟黑爷白爷说话。”
刘俭气呼呼瞪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
侍从呵呵干笑。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眼前一道亮光闪过,刘俭奇道:“看见没,有道光。”
“看见了,看见了。”侍从应承着跑到窗边,“是不是快下雨了?”仔细想想觉得不对劲,不是先闪电后打雷吗?支起窗棂向外望去,“诶?殿下您快看。裴神机使那院儿亮的跟大白天似的。”
……
炸开的符纸幻化出一道光柱,直直照射在裴锦瑶身上。
云海月拽开院门,抬眼就见光柱将裴锦瑶包裹其中。
诶?裴神机使这是怎么的了?云海月想问又怕惊扰她,急地团团转。光柱中的裴锦瑶还在念诵咒决,声音由响亮到微弱,直至念罢最后一个字,光柱倏地消失不见。
裴锦瑶长舒口气,掏出纤尘不染的白帕子印印额角,“想要破我结界的是七十二道观的人。”
“又是他们?!”云海月满脸关切,“您没事吧?”
裴锦瑶缓缓摇头,“没事,有事的是他们。”
云海月随裴锦瑶进到屋里,“阿发领班老文和小耗子……”抻长脖子望望裴锦瑶身后。
裴锦瑶撩袍坐在锦杌上,“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云海月给裴锦瑶倒了杯蜜水,“黑爷白爷吃的高兴吗?”
“高兴极了。”裴锦瑶端起蜜水啜了一小口,“罗大哥会耍小刀子,片羊肉片可薄了。张大哥有点放不开,吃的不多,话也少。”
罗大哥?张大哥?罗子正,张淼?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就有好多事不知道。云海月点着头道:“您跟他二位称兄道弟了?”
裴锦瑶重重点头,“都是大哥。黑爷白爷帮我认的。”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宫里有冯大哥,钧州有张大哥,罗大哥。我在大夏处处有大哥,你说好不好?”
好……吗?云海月胡乱点着头,“好,好,好极了。”
裴锦瑶乐得见牙不见眼,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云海月缓上一口大气,笑着说道:“准是阿发领班回来了。我瞧瞧去。”
屋门还没打开,刘俭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裴神机使,裴神机使。”
“是四皇子。”云海月扭脸回望裴锦瑶,“这么晚了,我去打发他走。”
裴锦瑶颔首道:“对他客气点。”
云海月答应一声,开门出去。
“殿下,您怎么来了?”云海月笑容满面,“这深更半夜的。”
刘俭两手背在身后,高高抬起下巴,“裴神机使呢?”
“夜深了,裴神机使不便与您相见。”云海月面上笑容不减,心里翻个白眼。裴神机使长得好又有本事。四皇子该不会对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吧?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便?刘俭拧起眉头。不方便见他,方便见云海月?这是什么规矩?
侍从暗暗叹口气。四皇子看见裴神机使院子里有光,就跟狗看见骨头似的。非得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拦都拦不住。这都什么时辰了,正经人家的小姑娘早就睡了。瞥一眼映在窗纸上的人影。虽说裴神机使睡的晚,但她也是正经人家的小姑娘。
侍从陪着笑脸,“云道长,小的看见裴神机使这院亮闪闪的,殿下唯恐裴神机使出事,特特赶来瞧瞧。”
云海月抱拳拱手,“殿下有心了。裴神机使方才与夜闯衙署的术士好一番恶战。”
“啊?有人闯进来?”刘俭一阵阵后怕,“那……人呢?”
云海月挺直腰杆,正气凛然,“被裴神机使打的屁滚尿流……”大袖一甩,“跑了。”
刘俭连连点头,“跑了好,跑了好。”
“您安安心心歇息。有裴神机使在,绝不会有事。”云海月拱拱手,“慢走不送。”
走?他不想走。要是能赖在这个院最好。刘俭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告辞。”说罢,扶着侍从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
……
张淼搂着枕头一夜无眠。
罗子正跟老文聊兵法聊到天明。
燕凰玉得知裴锦瑶没事,睡的十分香甜。
次日,裴锦瑶起个大早,收拾妥当,山鼠精和小密探把饭食摆上桌。
裴锦瑶拿起油卷儿咬一口,“老文还没回来?”
“没呢。”山鼠精鼓着腮,“刚有人过来传话,说是罗将军留老文叔用早饭。”
“没想到罗大哥竟然跟老文看对眼了。”裴锦瑶含笑道:“过几天咱们就启程回京了。这也算是临别秋波了。”
裴神机使说得老文叔跟罗将军有私情似的。小密探肩膀软软垮下来,“老文叔不是那样人。”
裴锦瑶嗯了声。
山鼠精叔对您真是一心一意。”
裴锦瑶乜它一眼,“老文一心一意,你在外边有人。”
裴神机使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