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似是看穿尹天一的心思,浅笑道:“用法术的时候生龙活虎,一闲下来就……”
话未说完又开始咳。
所以……裴神机使到底夭不夭折啊?
尹天一面皮抖了抖,挤出一丝笑容,“裴……裴神机使天赋异禀、骨骼清奇,吾等……”
裴神机使这样的小孩到底应该怎么夸?他活了半辈子头一次有种嘴巴跟不上脑子的感觉。好像怎么说都不对,怎么说都别扭。
唉,他真的尽力了。
小密探很是体贴的接过话头,“尹道长的意思我们裴神机使明白。您也不必拘礼。我们裴神机使最是亲和,从不挑剔。”
梅若甫挑眉看向小密探。阿发领班说这话不亏心吗?
裴锦瑶抿着嘴笑了笑,从荷包里捏出几粒炒豆放在尹天一掌心,“尹道长吃豆儿。”
尹天一盯着躺在自己掌心的滚圆豆子微微愣怔。这是给他压惊的吗?
梅若甫用胳膊肘杵了杵尹天一,压低声音,“吃了豆儿就是自家人。”
还有这说法?尹天一神情郑重的把炒豆放进嘴里咯嘣咯嘣嚼了起来。
小尹子是个好的。裴锦瑶满意的点点头。
众老道簇拥着裴锦瑶去往仙歌楼,刚走了盏茶功夫,就听天上传来阵阵轰鸣。裴锦瑶住了脚步循声望去。
她停下,其余人也跟着停下。
老道身后还跟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乌压压一大片都仰头看天。
看了片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轰鸣声却好似越来越近。
小密探皱起眉头,喃喃道:“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是也不怕!”山鼠精嘴巴一撇,“这么多同行在呢。”
他跟妖精不是同行!尹天一瞥了瞥山鼠精没敢说话。算了,给裴神机使个面子。毕竟那个耗子精是她养的。唉,说起来裴神机使也是小孩心性。养猫养狗图个热闹,她养妖精图什么啊?
裴锦瑶抬起手,神情肃然的掐算着,突然手指一顿,煞有介事的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上要掉东西了。”
啊?天上掉东西?合着不是砸场子而是砸人的?小密探想了想,问道:“用不用疏散人群或是叫大伙儿找地方避一避?”
“掉个东西而已,不碍事。”裴锦瑶掏出符纸,掐诀念咒,喝声:“化!”
黄符飘飘忽忽化成一张偌大的毯子。
这比他们平时坐的毯子大了数倍不止,山鼠精忍不住感叹,“好大呀!”
小密探睨着它,轻咳几声。真是的。跟着裴神机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用得着大惊小怪吗?
山鼠精眼中闪过一丝惊惶,躲在老文身后紧抿着嘴角。那张毯子真的很大呀!还不许它说了?!
哼!这个外乡妖精惯会装相!小密探扭过脸,懒得看它。
一人一妖打眉眼官司的功夫,偌大的薄毯向上飘去。湛蓝晴空被轰鸣声撕开一道裂缝,众人惊愕之际,从裂缝中掉下一块黝黑的东西。
那是……什么啊?
小密探觑着眼睛认真细看,像是个黑……蛋?
上尖下圆中间鼓。是黑蛋没错。天上掉个蛋,这……什么意思啊。小密探蹙起眉头的当儿。“黑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落,薄毯迎风而上,将其托住缓缓飘到街心。
这个“黑蛋”在天上的时候瞧着不大,落在地上须得仰视。
裴锦瑶掩唇咳几声,搭着老文的手腕走到“黑蛋”前站定,朗声道:“天降祥瑞,此乃吉兆。”
吉兆?不是吧?这个“蛋”黑不溜秋,通体光滑……不管怎么看都跟吉兆不挨边。尹天一嘴唇嗫嚅着想要说话,没料想裴锦瑶眼风一扫,睖了睖他。
尹天一心尖颤三颤。好嘛,好嘛。裴神机使说是吉兆就是吉兆吧。既然吃了裴神机使的炒豆就是神机司的人了。在外头总得顾及裴神机使的面子。
裴锦瑶暗暗点头。小尹子不赖。多历练历练肯定是个好帮手。
小密探老文还有山鼠精扯着嗓子喊:“天降吉兆,天佑大夏!”
老道们面面相觑。神机司的东厂探子都这么卖力了,他们光是翘着手看不大好。于是,老道们也跟着喊。
跟在后头的百姓一听原来天上掉石头是吉兆,立马振臂欢呼,长街上比过年还要热闹。
裴锦瑶捏着袖子擦了擦额角,“哎呦喂,可把我累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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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风帝端坐在书案前,沉声问道:“裴三那边如何了?”
冯嘉垂下眼帘想了想,用听不出悲喜的声音回答:“裴神机使赢了七十二道观的老道。”
小裴不止是赢,还赢得漂亮极了。
可惜他不能去东华门给小裴捧场。光是听小的们回报总归差点意思。
小裴把六十多个老道化成云彩。啧啧,亏她想得出来。
她不是快夭折了吗?仪风帝深吸口气,“裴三居然能赢?”
小裴好歹也是神机司唯一神机使。人家还跟黑爷白爷有交情呢。冯嘉讪笑道:“许是凑巧。”
仪风帝颦了颦眉,忽听窗外传来阵阵轰鸣。
“打雷了?”仪风帝看向冯嘉,冯嘉赶紧推开窗,寻声望去。咦,天上掉下个东西。
亲娘咧,会不会是陛下遭天谴了?
冯嘉眼眶发热。老天爷不会把他一块收了吧?能不能看在他跟裴神机使有交情的份上打个商量?
“我怎么瞧着有张毯子把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