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徐钦内心只有狂喜。
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包括他们刺杀自己,甚至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这件事,和这个消息对比起来都什么都不算了!
皇太孙,朱允炆!你个狗东西,看着眉清目秀的,居然玩畜养杀手这么嗨的事?!只要把这事儿给捅到朱元璋面前,那绝对是足以动摇其尚未坐稳的储君之位的大事!到时候皇太孙被废黜,储君之位悬空,以朱棣本身的能力,加上自己为内应,要坐上这个位置不能说十拿九稳,至少是希望非常大的!
这不就正是自己所追求的最完美的状态么?朱棣直接接朱元璋的班,免去一场长达四年,动用百万兵力,波及数省的内战。将这段宝贵的时间,珍贵的资源,用到真正该用到的地方去,十年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
不过这种过度兴奋的状态只持续了极为短暂的时间,徐钦极为冷静的特质就发挥了作用,让他很快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因为看似丰硕的成果背后,其实对应的是低到难以估量的成功率,甚至是可怕的风险,简单来说,这其实是个天然的坑,一旦跳下去,怕是最有可能的是把自己坑得惨。
火候不到,证据也不足!
朱元璋才刚刚力排众议将朱允炆扶上储君之位,甚至为了替他扫清道路而大开杀戒,用蓝玉等成千上万的人头夯实了朱允炆的上位之路。如此多的心血砸了下去,朱元璋也是人,自然而然地回保护自己“精心培植出来的希望”。嗯,也可以说这其实就是跟赌红眼了的赌徒一样,思想上都会走入一个误区,愿意去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所以要在短时间内让朱元璋自我否定,其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甚至不排除老朱恼羞成怒的可能性。不过朱元璋其实是个实用主义者,只要注意循序渐进,让他慢慢认识到一些东西的正确性,其实也是很容易的。所以徐钦原本的计划,是要用四年左右的时间,慢慢给朱允炆上眼药,然后再借历史上,晋王朱棡之死到朱元璋驾崩之间这几个月,朱棣成为朱元璋事实上的“嫡长子”的机会,对朱允炆发起致命一击。如此一来才能万无一失!
另一方面是证据不足。说白了,凭一个来路不明,甚至可以说是来路不正的女人的指证,如何能作为扳倒堂堂储君的决定性证据?
当然,这无疑依然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徐钦不介意多了解一些。
“呵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污蔑储君可是大罪!要凌迟的!”徐钦的声音也刻意压得很小,但其中的冷厉之意,几乎让整个县衙大堂为之凝固。
“我确实没有证据。”少女孟婆却愈发放松地说到。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名:孟茜,表面上的身份是东宫司衣女官,兼领尚服局司衣司女史。另外,我虽然没有封侧妃,但皇太孙殿下确有临幸,一应记录,宫里都是有的!小公爷如果要查,应该很容易能查得到…呵呵…”最后,这位孟姑娘居然还真挤出了一丝嘲弄的笑容。
即使不用查,徐钦也知道,她所说的,恐怕确实是真的。至少从逻辑上确实没有任何差错:宫里的女官虽然和妃嫔不一样,但确实不乏有受临幸的可能,制度上也并不禁止。同时,朱允炆尚未成婚,从宫里的女官中选人“练手”其实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而这种“陪练”,确实在正主大婚之前也不可能得到正式的册封,之后有没有就看正主的心情了。
另一方面,作为宫里的尚服局女官,也确实有出宫的可能性,且不像正式的妃嫔一般有太多眼睛看着,只要稍加运作,完全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出时间出宫做一些事情。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就更罪该万死了!既然是太孙殿下的人,那又和‘阎君’苟且,该族诛的人是你才对吧?你可不要告诉我,‘阎君’就是太孙殿下吧?!”
“我不知道判官看到了什么,但他刚刚说的,并非是事实。‘阎君’既是我的授业恩师,又算是我的养父,甚至送我入宫,也是他和太孙商量好的,太孙也知道我偶尔会出宫帮‘阎君’办事,甚至太孙还暗中嘱咐我,要监视‘阎君’的行动。”
随着对话的继续,不知是真的放松了,还是胸有成竹,这位孟姑娘的表现愈发平静。
而徐钦在一边听她说的话,也在一边判断,她说的这些,有几分可信度,还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问题。
“那这里有两个问题了。第一,‘阎君’的真正身份?既然你说你是他的徒弟,甚至是养女,怎么可能不知道?第二,为什么太孙要派人杀我?照理来说,现在我娶了江都郡主,也算是太孙殿下麾下了吧?”
最后这一点,虽然表面上只是第二个问题的附带,可却是徐钦实际上最关心的问题。他现阶段最大的秘密就是和朱棣安通款曲这一点,甚至超过了自己是个穿越者。毕竟穿越者这种话,即使是泄露出去,恐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或者也能搪塞过去,但勾结藩王这一点如果要是实锤了,把徐家抄了都是有可能的。
但很显然,这只是徐钦自己想多了,人家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上来。
“我确实不知道‘阎君’究竟是谁,其实我并不比判官早多少遇上他。虽然十二年前是他收养了无家可归的我,但从我见他第一面开始,他就一直戴着面具。最开始的五年,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