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嬉嬉笑笑逛到陈大漆铺,那里可以自己彩绘做人形玩偶。
“我来给哥哥画一个大小眼睛!”高圊卓笑道。
“那我就给你画一个大花脸!”高士林不甘示弱。
“你在画什么?李珺问赵兴宝。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对可爱的小娃娃。
“金童玉女,画好了送给圊卓妹妹。”赵兴宝道。
“这是要做定亲礼吗?”李珺低声取笑他。
赵兴宝勉强笑了一下,没有回话。
高圊卓似乎也听到了,凑过来看了笑道:“我和哥哥的这一对可怎么办,这么丑岂不是没人要了!”
“也送了给你!叫德丞看看你本来的样子!”高士林笑道。
李珺又去瞧了那架子上的玩偶,有一只玉兔倒是造型逼真得很。
“姑娘可要?我这还有一个才做好的嫦娥,正好配起来。”掌柜的介绍。
“哦?是吗?拿来瞧瞧。”
“在里面,姑娘可以进来一瞧。”掌柜的指指另一个搭着帘子的棚子里面。
“好。”李珺不疑有他,就掀了帘子进去一看。
谁知,进了那棚子只有两个空架子,那掌柜拉着李珺要再往里去,李珺惊得就要大呼,突然另一边门口迎上来一人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轻声喊道:“小小姐!”
“你是?”棚子里的油灯微弱,但李珺瞧着那人轮廓,听着声音熟悉得很。
再等他头一抬起来,李珺失声喊道:“沈伯伯?”
“小小姐,是老仆。”面前跪着的正是李珺一心想要寻找的沈管家沈问庸。
他比先前看到的样子苍老了一些,看到李珺也抑制不住的激动。
“您怎么会在此?我去云亭寺那几日沈家究竟发生了什么?舅舅、外公到底出了什么事?”李珺拉着他连连发问。
沈问庸并没有急着回答,先引了李珺去最里面坐下,这才回道:“老爷送小小姐去云亭寺是有意而为之。”
“为什么?”李珺更加不敢想象。
原来,年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沈家周围总有人有意无意地在监视着,沈管家发现了便告诉了沈拂。
后来沈拂得知有人在衙门告了沈况,那时候沈况夫妇恰巧还未归,沈拂便先让李珺去云亭寺里避一避,准备等沈况回来商议。
这些李珺并不知情:“后来呢?”
沈问庸接着说道:“谁知还未等到少爷进门,在城门口就被衙门的人给抓了,老爷查到那告状之人,正是年前云亭寺里义诊过的,特意找到少爷替他针灸的病人家属。
那病人回去半个月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就死了,他家人就闹到衙门说是针灸死的。”
“半个月死的?怎么看出来是舅舅医死的?”
“说是还用了少爷开的药!”
“有证据吗?舅舅、外公怎么说?”李珺着急地问。
“衙门里说仵作验了尸,说得并不清楚,大意少爷是有责任的。”
“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能这么武断?”李珺气极了。
沈问庸叹了一口气:“所以,老爷怀疑这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件事情已经摆明了是要把这罪名安在少爷头上。”
“是谁要这么对我们沈家?”李珺想不明白。
“老爷派老奴暗地里也去找了那江知府,想花银子了事。谁知那江大人根本不吃这一套。第二天竟然又有人递了状纸……”
“说外公通敌叛国?”李珺面色凝重地猜着。
“是。”沈管家也很严肃地点点头。
“这是一场预谋?”李珺终于相信。
“是。”沈问庸又继续说道:“老爷因为有之前的功名在身,报了身体不适,又送了不少银子,官府便把案子先搁在那里待审。
而后,少爷少夫人被发配,老爷就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定,让老奴也跟去,找机会把少爷他们救出来。”
“那舅舅现在呢?”这是李珺现在最关心的。
“老奴从他们出了杭州府城就一直跟着,那押送少爷和少夫人的衙役把他们交接到一处驿站时,老奴悄悄放了一把火,趁乱把少爷他们救了。”
“难怪我一路追到海州,那里说舅舅并没有到过那里。所以舅舅他们现在在哪里?”
“少爷此刻同少夫人都在镇江府的米家。”沈问庸回道。
“阿弥陀佛,太好了!”李珺双手合十抵在眼前。
沈问庸也似无比欣慰地回道:“且少夫人现在已经有孕了。”
“真的吗?沈家终于后继有人,只可惜,外公已经不在了。”李珺又开心又难过。
“老爷,老爷其实本来没有死。”
沈问庸的声音仿佛一声惊雷一般,让李珺瞬间愣住了:“您说什么?外公没有死?什么叫本来。”
沈问庸又轻叹道:“老爷一开始并没有死,小小姐从云亭山上下来的时候是不是听说老爷去了?”
“是,我还偷偷进了回了家,三树爷爷在烧纸,我甚至看到了外公的灵堂!”那一晚的事情,李珺历历在目。
“那阵子老爷确实是发了病,便想出了假死,还让老奴走之前给米老爷送了信,米老爷带人去的时候,老爷已经被装在了棺材里,箫家还派人在外面看守着,米老爷便想办法把老爷救了出来,送到了倪二的庄子上。我们在倪二的庄子汇合,但是,这一次但是老爷的病可能是耽搁久了,所以就算少爷后来施针老爷也还是不行了,突然就没了气息,再也没有醒过来,少爷就把老爷暂时葬在了倪二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