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门查人、一个坐馆钓鱼,两个完全没想到居然会在纽约遇上同门的师兄弟,就这样在唐人街深巷中的一间中医铺子里,相认了。
惜缘,李央央还真说对了。人海茫茫,根本都不知道对方存在的情况下,能碰到一块儿,概率不到亿万分之一。
18年前,刘算子在被送进无名岛监狱之前,对这位骨骼清奇的关门弟子说:“央央啊,为师要去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恐怕这辈子不会再见了,望你好好将我[妙手]门的手艺发扬光大。”
那年,李央央15岁。收了师父亲传的铜算盘后,他回了家。
李央央的父亲李怀南确实是个中医,不过老头早在十几年前就病逝了。
少年时有过偷盗记录,所以,李央央买通了一个火化场的老头照父亲的遗愿将遗体火化后,洒进大海,随后用高超的假皮易容术伪装成父亲的样子,套用身份来到纽约。
他是学过中医,但也就懂点皮毛,治治普通感冒发烧、跌打损伤之类的还凑合,什么肿瘤癌症纯属瞎扯,至于妇科圣手管生儿子之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师兄不容易啊!”李央央把自己说的要多惨有多惨,声情并茂地挤出了两滴眼泪,道:“这么些年,师兄我独自一人在纽约打拼,可惜世道艰难,师兄无才也没混出个名堂来。就这么一间破铺子,还是租的。师弟你是不知道,那个包租婆,那个包租婆,她…”
李央央醒了一把鼻涕,抽了抽鼻子,“那个可恶的包租婆,见生意好一点就加租,还时不时暗示我,要不是不从了她,就把我赶走,不租给我了…”
明一微张着嘴,一脸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师兄。
确实有个包租婆,还是个死了老公、名下有十几间铺子、年方三十风韵十足前凸后翘…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以上内容,全都是李央央此时思维意识中的信息。明一认都不认识那个包租婆,上哪儿去知道翘臀一拍抖三抖是种什么样的手感。
“师兄,师兄…”明一喊了两声,李央央还在罗哩罗嗦地絮叨着包租婆是如何‘虐待’他的。
明一深深吸了口气。
一张联邦银行卡从李央央眼前闪过,他迅速闭上了嘴,伸手在脸上一撸,什么眼泪鼻涕全都消失不见,露出个猥琐的笑容。
“师弟有什么想知道的,为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为师弟你打听来!”
明一已经有点麻木了。
“你最近经常去凡妮莎夫人的庄园对吧。”
李央央一双贼眼快速转了一下,有些惊愕道:“师弟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就说是不是。”
李央央对师父刘算子可以说是敬仰如神,既是师父交托了掌门信物之人,那绝逼不是什么二流货色。之所以胡扯一通,他就是怕这师弟赖上自己。
赚点钱,不容易。地主家也没余粮,亲兄弟也得明算帐,财不外露…
师父就是这么说的。别管自不自己人,该保留就得保留。没这点小心思,他李央央就白跟师父学艺了。
“是。”李央央果断承认,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惊道:“啊,难不成师弟跟为兄一样,盯上了那娘们?”
明一??!!
“不是,我不是内意思。我是说啊,那娘们家里可有不少好东西。”
“哦。”明一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师兄就是美州多城通缉的飞天大盗!”
李央央忙摆手,“惭愧惭愧,失手了两桩。”
“哪两桩?竟然连你也失手?”明一微微讶异。
李怀南名下的巨额存款和保险箱里的名贵珠宝,当然不是李央央行医所得。纽约、波士顿、费城、巴尔的摩以及远一点的新泽西、洛杉机等地,在这十几年间曾有几十起入室偷窃案。
基本上,除了主城华盛顿入城要求严格不便作案之外,美州最发达的几座城里的土豪们,都曾被飞贼界的业务楷模李央央光顾过。
什么都顺,字画、珠宝、古董、金器以及一些得来本就不光彩的现金。
所以,明一也有点好奇,油滑到像条泥鳅的李央央居然也有走空的时候。
“你打算继续浪费时间谈论入室偷窃的技术问题吗?”
冷不丁的,boss突然出声提醒了一句。
“咳…”明一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今天先不聊这个。你这段时间频繁进出凡妮莎的庄园,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
做贼的观察力那可比一般人强多了,甚至,连警探都得自叹不如。
李央央歪着脑袋摸着没毛的下巴,想了想,“有。”
“说说。”
“我老觉得那个迪迪看凡妮莎的眼神怪怪的,保不齐是个蕾丝。这特么要是让马龙老头知道给他戴绿帽的是个女的,怕是要气得上房揭瓦…”
什么,玩意…
明一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板着脸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维克托这几天住在庄园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刻意接近他?”
“这倒没有。
头先,凡妮莎喊我过去给那烧包大少爷拔罐,有个戴瓜皮帽墨镜不离脸的家伙,把我轰出去了。
今儿,又喊我过去搞针灸。要不是去勘查地形,谁稀的理他。麻玩意儿…”
明一思考了会儿,将卡塞进李央央手里,“一万,替我办件事儿。”
“行嘞,您吩咐。”李央央乐得见牙不见眼,手里不知何时变出一台只有手机一半大小的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