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仁济家离开后,汪隼被傅机打发了。
对汪隼,傅机真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意思,而作为下属的汪隼却一点脾气也没有。
付钱下车,看着出租的车尾灯消失在光线昏暗的道路尽头,他转身走上那熟悉的小石子路,准备回去睡觉。
困意已经上来,可他脑子里好像还绷着一根弦,让他无法到达那种真想睡觉的地步,而且傅机从吴仁济家院子里出来后那凝重的表情成了他心里的疙瘩,他很奇怪傅机到底在吴仁济家院子里挖到了什么?
还没分手前,他还问过傅机这个问题,可傅机死活不肯告诉他,天知道为什么!
“算了,吴仁济家的院子早晚要被挖开,到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样说服自己,晃晃脑袋的他将这件事甩到后面去,拿出钥匙来开门,但在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一股不适应的感觉从背后袭来,让他不禁打个寒颤。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确实不对劲,他开锁的钥匙没有马上插进锁孔里。
温度不对劲,不然他不会在这里感觉到过于明显的温差。
房子里用的是智能空调,只有当房间里有人的时候空调才会打开,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出门的时候没手动去关。
而现在距离他出门去找傅机最少也过了两个小时,房间里怎么说都不该温度这么高,可他站在门口时的热感差异却如此明显,不奇怪吗?
食指往锁孔处贴过去,感觉到那种极不规则的触碰痕迹时,他确定了一件事在他出门之后,有人套锁进来了!
其实吧,他还挺好奇的,哪个贼会不开眼到光顾这里?
这房子可不是他的,而是他拜托朋友向朋友的朋友借的,里面除了张床、一个破烂衣柜、几张椅子,还有空调,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怕是贼见了也会感慨竟然能遇到比自己还穷的人吧!
根本不担心有什么能被偷,他就对这种事不在意,开门进去。
开灯后,视线在这个一览无余的房子里扫一圈,他不由点头,果然是什么都没少啊,床、衣柜、椅子都还在呢!
关门,看一眼没有留下脚印的地板,他心里犯嘀咕,这年头贼都这么文明了,进别人家偷东西还知道戴鞋套?
这只是开玩笑而已,反正贼已经走了,家里什么都没少,他就可以继续睡觉!
躺在床上,借着床头灯的微光,睁着眼睛的他看着一片昏白的天花板。
也是要命,本来还有些睡意的,但一躺上床他就变得格外清醒,简直搞笑,难不成要站着睡?
很自然,脑海中开始回放今天遇到的事情。
首先是分尸案,然后是案发现场江镇采砂场,再者是那个神秘的男生,还有鸿业宾馆302房,最后是吴仁济家……
想到那个男生,他又忍不住把手机拿过来看从宾馆监控里拍到的照片,那个男生的小部分下半身。
照片几乎读不出来任何有用的信息,但他总有种感觉,好像男生穿的裤子有点眼熟,他应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样的裤子,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
搜寻记忆碎片的过程中他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的缘故,他梦里都是关于那个男生的事情,就在他马上要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那款式裤子时,手机铃声将他的梦惊碎!
“嘶”
睁眼时感觉到剧烈的头痛,堪比宿醉后遗症的刺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好像他最近的睡眠质量更差了。
看看手机,已经七点了,这是他昨天得知要在七点半去苏艺公园和傅机碰面后设的闹钟。
和上级是没道理可讲的,他只能老老实实爬起来,快速洗漱后连早餐都不吃就去苏艺公园等傅机。
长久以来的低劣睡眠质量让他每天睁眼后只剩下难受,哪里还吃的下早饭,久而久之就把吃早餐的习惯戒了。
站在公园门口,瞧一眼只剩最后一格电的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他飞快把手机关掉,可不敢让手机因为没电关机。
已经快到七点半了,不时张望四周的他在公园里晨跑、散步的人倒是见到很多,却迟迟没看到和傅机相近的身影。
“怎么回事,他忘记今天要去江镇采砂场了吗?”
汪隼忍不住这样想,傅机不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他说七点半见面就会在七点二十五左右到达,一般不会迟到的,在富舍居那次完完全全是个例外,但现在他很明显又要迟到了!
没办法,汪隼只能等,也是挺惨。
等他第二次看手机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四十,他很明显是被人放了鸽子,傅机不会来了!
无奈叹气,在路人好奇目光的注视中,他准备回去,可就在这时候,手机又响了,是傅机打来的。
“汪隼,起床没?”
一样低沉的话音、一样的语气让汪隼只想骂他。
去你妈的,不是你说要七点半在苏艺公园碰面吗,忘了?
“傅队,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江镇采砂场勘察现场,所以先在苏艺公园碰面吗?”
这样说,汪隼试探着提醒,心中已经有了傅机变卦的准备,但他真没想到傅机这个混蛋竟然笑了!
“哈哈,你去苏艺公园了?”
这是幸灾乐祸吧,看样子这货对放汪隼鸽子这件事不仅不心存愧疚,甚至是乐于看汪隼笑话,真是个坑!
“是啊。”
“哈哈,你怎么这么傻,也不知道打电话问一下,我们改行程了,你现在马上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