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简灵早早的起了床,东方尚未露明,月色还弥漫于天地间,他来到长生树下,又骂又跳,捡起石子朝远处使劲扔去,不一会儿,见他坐了下去,许是累了。
天色渐明,简灵这才整理心情回了医馆。
清晨,叶如修四处找了找,却没有看见简灵的影子。
“灵儿,有没有看见二师兄?”
唐灵儿略一回忆,说道:“简灵哥哥一早就出去了,还带了一根长棍子。”
叶如修想到某种可能,喃喃道:“二师兄他不会吧...”
他觉得,以简灵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干得出来。
不一会儿,琥珀从屋中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冷清的院子,不解道:“灵儿,怎么就你一个人?”
唐灵儿回答道:“简灵哥哥一早就出去了,我告诉小哑巴后,他也出去了。”
琥珀低声自语道:“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两个人在搞什么...”
晌午过后,怀明医馆的客到了,只是简灵和叶如修并未在医馆中,晨时离去后,便失去了踪影,而琥珀也被千世新唤去寻那两人去了。
唯有唐灵儿还在院子里,不过却也一直在忙,几乎没停下来过。
千世新一边骂着,一边又与身边一名老者谈着什么。
那老者的头发中掺杂着许多白丝,容颜也显出几分沧桑,却不见暮年之意,留有三寸长的白胡须。
冉尘看了看周围,道:“千兄,听说你收了第四个弟子,怎么不见此人?”
千世新摇了摇头,道:“老二和老四一大早就跑没影了,我让老三去找他们,找了这么久也没个动静,这三个小兔崽子,回来看我不收拾他们。”
他叹道:“哎,除了老大,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冉尘抿了一口茶,道:“简灵那孩子,还在生我的气吧。”
千世新气道:“你别管他,老大不小了,还那么爱耍小脾气,也不知随谁。”
闻言,冉尘看了一眼千世新。
两人似多年不见的故友,畅谈了好些时间,茶都喝尽了数杯,直喝到日触西山。
唐灵儿正在院外洗着药材,而院中两人,却也谈完了闲事,那些行过的农人却因叶如修等人不在医馆,今日便没在医馆歇息。
千世新拿出书信,说道:“你在这书信中多次提及要与我商讨,又这般匆忙赶来,不知所为何事?”
昨日看完书信后,千世新便隐隐觉得冉尘此番来意并不简单,因为当年冉尘推算出南陆长生子一乱时,也未见其用过严肃的语气。
冉尘沉吟少许,他指着天际的那轮落日,道:“你看那夕阳,若此番落于西山后,不再升起,世间将如何?”
千世新一阵头大,他性子又急,便不喜冉尘老是卖关子,神情当即变得有些不高兴,“你又来了,我却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冉尘见状,无奈一笑,道:“千兄见谅,算命之人,本就不方便直言直语,毕竟这些事都有违天理。”
千世新不耐烦地甩了甩手,道:“罢了,罢了,你继续说。”
冉尘抚着胡须,说道:“这些年,你可听闻过那些天
下之事?”
千世新想了想,道:“只听闻野岭有荒人南下,却也被燕王阻截在叫顶山外,而南陆那边的战乱似乎被什么人给平息了。”
这些事只要一出门,几乎都能听见那些说书人在街巷中说起,早已是听的厌烦。
冉尘理了理袖袍,道:“天地若变,不在于明事,而在于暗涌,唯有暗涌才是天地之变的源头。”
“你是想说天地将变?”千世新稍作思索后,又问道:“那这暗涌是指?”
冉尘敛了笑意,表情逐渐凝重,道:“我等算命之人只看征兆与命数,正如你所说,北有荒人南下,南有战捷而归者,但在我眼中,我只看见有雪从野岭飘来。”
千世新却道:“其实,若有雪来,也飘不过大唐这座山。”
冉尘轻轻一笑,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南方的战捷之人也踏上了回归中原的路,他还带来了南陆人的绝望。”
千世新说道:“战捷而归的,毕竟还是唐人,或许是冉兄你多虑了。”
冉尘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又缓缓倒上茶,“你倒是很看得开。”
千世新将刚倒满的茶端起,深饮一口,道:“六年前便是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导致老大不听我劝,一意南去,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如今我可不想再让我的弟子去为你做事。”
冉尘一手持壶,一手轻指,笑道:“你喝了我倒的茶,这便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千世新将茶饮尽后,又将空杯放回桌上,不以为然道:“反正这一次,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再带走我的弟子了,况且我那些弟子,没有一个能帮你做事的。”
冉尘放下手中的茶壶,双手在大腿上轻拍着,少许时间后,才说道:“此次事关重大,你且听我说完,再做打算也不迟,至于当年之事,你难道还不知你大弟子的性格,如何能怪我?”
千世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不耐烦之意,双手一抱,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远道而来也不容易,我就听你说说。”
千世新这般死要面子,冉尘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笑抚胡须,“你仍然没变。”
千世新瞥了对方一眼,没再说话。
这时,冉尘忽然抬头看着某个方向,看了一会儿却又闭上眼,道:“我在推算将来之时,感受到了两道从东方传来的剑意。”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