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诗诺依然保持着中袖风格,张琰觉得这种衣袖特别适合她。两截莲藕般白嫩富有弹性的胳膊,在招手间展示着皮肤的完美。
张琰对服饰没有研究,他不知道这件漂亮的衣服叫打底衫,但在中专校园里已流行起了打底衫外穿的时尚,有人还叫它修身中袖t恤。
寒暄几句后,便是正题
“你受处分……不,你外出实习那学期,你发表过文章的那家杂志社的主编和3位编辑老师到学校讲座了,学校要求一二年级必须参加,三四年级采取自愿。偌大的礼堂里水泄不通……主编讲课过程中多次提到你,说你到他们杂志社去过,说你多么谦虚,多么好学……他们把你列进了特约学生编委。”常诗诺说,“主编说你非常有文学的悟性和感觉,稿子结构严密,逻辑性强,还有思想性和文学功底……说你是个搞文学的好苗子,希望学校能给这样的学生创造条件……”
常诗诺说,“主编讲完后是我和指导老师一起接待的,中午还陪人家吃了顿饭。他问你怎么没来?老师说你去外地实习了。他还托老师给你带句话,说让你有时间了再去杂志社找他……我知道,没有哪个老师会把这话捎给你,还是让我告诉你吧……”
那次考试挂课后张琰就再也没去过文学社,后来,学校让常诗诺当了《希望》杂志的主编,但社长职务一直空缺。
突然,常诗诺从精致的挎包里掏了一盒很精致窄长的白色盒子,打开,抽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一口,优雅地吐出一个圆圆的圈……张琰傻眼了,这个优雅的江南水乡女孩,这么诗情画意的她怎么还抽烟?而且,还当着男同学的面。
常诗诺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拘谨,这反而让张琰不自在起来了。
“我一直很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就像一道闪电,强烈地震憾到了张琰。
“我说的是喜欢,不是爱……”常诗诺接着说,“我们身上有很多共同点,也有很多共同的遭遇,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一定也有着同样的彷徨和纠结,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说而已……和你一样我也喜欢文学,总想着能写出一手好文章,一个女孩,如果连个好文章都写不出来,连自己的内心都无法表达,她就亵渎了自己的青春。”
“有道理。”张琰附和了一句。
“我不应该来这里上学,学什么会计专业……我应该到文科学校去专修汉语言文学。当时我还小,也不懂这些,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学什么,以后干什么工作。这几年我对自己的专业恨之入骨,这个破专业白白浪费了我四年时间,那时我才是个十六岁的少女,而现在已成了二十岁的大姑娘……”她说,“在我们那里,女孩二十三岁左右就可以结婚了,算算,我就剩下两三年时间了,把自己的兴趣爱好就这么扔了,太可惜……”
张琰毅然决然的”断笔立誓”永不写稿,这个誓言他兑现了已快两年。
“青春、欢乐、爱情这是属于年轻的一代的。”常诗诺是个琼瑶迷,琼瑶书里的很多情节都已记在她心里了,她似乎在背诵:“时间真是件残忍的东西,它会把一切你所留恋的给你带去,把你所畏惧的苍老、孤寂给你带来。但是,时间也是公平的,有今日的苍老,也曾有过昔日的年轻,不是吗?
张琰觉得她今天有点特别,静静地听着她讲下去。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你的遭遇我也有过。”常诗诺说,“我也曾经有过两门课不及格,当时很痛苦,都不想再上学了。是你,给了我勇气和信心……”
又一个烟圈从她那拱起的有点调皮的嘴里吐出。常诗诺真得很美,依然保持着标志性的齐耳剪发,细腻光洁的脸颊不仅和初次见面时一样清爽清纯,还平添了几分妩媚。
“我?”张琰很惊讶。
“是的,你那学期有3门课不及格,我不知道你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但后来,你还是坚持了下来,把这些课程都一一补考通过,这就意味着在此后的那个学期里,别人考四门课而你要考七门课。我是学着你的样子才给自己下了决心,一定要跟你一样,不怕困难。人,归根结底是要靠自己……”她纤纤手指从胸前优雅地划过,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还知道你的一个秘密,你身后一直有种力量,支撑着你……”她说。
“秘密?力量?”张琰问。
“那次考试不及格以后,我不敢去教学楼前看成绩,但躲总也不是个事,我就趁晚上没人时去看,快到教学楼门口时我看见了你,还看见了一个女孩,她个子挺高,身材很美。她一把把你们班的成绩单给撕了……”常诗诺说,“我赶紧停住脚步躲了起来。她撕成绩单之前还朝四处看了看,不过没看见我,但我看见了她,都是一个年级的嘛,后来,我就知道她是哪个班的,知道她是谁了……”
张琰非常惊讶,真是隔墙有耳,难怪人家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我是女生,我很佩服她。我想能为你这样去做的女生,在这个学校肯定只有她一个。也许,这就是你背后的力量吧。”她停了停,把目光移到玻璃外头,马路上行人匆匆。
目光又回到了张琰脸上。她说,“而我呢?在这个学校连一个好朋友也没有,我也不想交他们,志不同不相为谋……”
“你的考试都过关了吗?”张琰问。
“还有一门,不过没问题。只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