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丐听了杨康的这话之后,哭的也止了哭声,嚎的也停了嚎啕,就连那抹泪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任由那眼泪挂在脸上。
大宋官家?对于这些乞丐来说,街上的衙役差班就是最大的官,县太爷就是头上的那片天了,官家,那是什么概念?就像是你对一个蚂蚁说地球直径一样,那是一种想都想不出来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官家那可是天子,人那可是老天爷的儿子!
要是杨康说的是旁的,哪怕是东邪西毒,全真七子之类的,他们都能接受,可是杨康偏偏说的是当今官家,群丐这时候可就懵了,一时间竟然都无法反应过来!
杨康在轩辕台上,看着下面人的表情,心中也是忐忑,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只见他一挥手,说道:“大家伙儿没听错!在下说的就是官家!就是那个临安城皇宫大内坐在龙椅上的赵官家!”
这下那些乞丐们可是听懂了,因为杨康说的太直白了。
&可能!我们帮主怎么会和那官府的挂上勾?”
&是!我们虽说是江湖人物,可走的也是白道,我们帮主更是义薄云天的人物,不偷不抢,那官家干啥要害咱们帮主?”
杨康之所以敢这么说,原因不是别的,便是在那西毒欧阳锋身上,那西毒回中原,坐的便是完颜洪烈出使大宋的船,在船上杨康便已经听欧阳克说了种种前因后果,便道是那北丐已经身亡了,原本想得便是联手铁掌帮帮主裘千仞,散布谣言激起丐帮的众怒,没想到在铁掌峰又碰见了郭靖黄蓉,见黄蓉随身带了碧玉杖,他不知道其中意义,可裘千仞知道啊,两人一通气,杨康的心中便生出了李代桃僵之计。
见下面人不信,杨康心中也早已经有了腹稿,只见他压了压手,说道:“那官家如何不能害洪帮主了?要知道,咱们丐帮可是天下第一大帮派,人数众多,咱们洪帮主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那个见了,不夸咱们洪帮主是个英雄好汉?那官家听了,心中自然起疑,大家想想,那早年间的岳元帅厉害吧,威名赫赫,差点直捣黄龙府,迎回二帝,这是多大的功劳,可那赵官家不一样用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杀了?咱们洪帮主不敢说和岳元帅这般,可是威望还是有的,那赵官家如何能不怕?!”
那群丐听了杨康开口,虽不说事实如何,单是将自己帮主和岳元帅相提并论,群丐脸上便已经觉得光彩,可是又一想到帮主可能已经身亡,心中又是万分愤怒。
坐在树上隐蔽着的洪七公都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对沈图低声道:“我真的有他说的那样?怎么听他一说,我感觉自己还真有可能被那赵官家给咔嚓了?”
沈图看着洪七笑着的样子,笑道:“你放心,那赵官家在深宫之内,对于你这个乞丐头,还真是不可能有什么兴趣。”
这时,那轩辕台下的群丐已经开始讨论起来,其中不少人已经开始慢慢点头,表情神色也开始不对,就在群丐纷扰声中,轩辕台上突然站起一人,说道:“众兄弟,听我一言。”
沈图见此人须眉皆白,五短身材,一开口说话,余人立时寂然无声,便问道:“这人是谁?”
洪七道:“这人是我帮内的东路简长老。平日里甚是有些威信。”
只听这简长老又说道:“眼下咱们有两件大事。第一件是遵从帮主遗命,奉立本帮第十九代帮主。第二件……是商量着怎生给帮主报仇雪恨!不过,如今情况……”
简长老话未说完,那鲁有脚却高声道:“咱们先得祭奠老帮主的英灵。”
说罢,鲁有脚便在地下抓起一把湿土,随手捏成一个泥人,当作洪七公的灵像,放在轩辕台边上,伏地大哭。
沈图看着那鲁有脚的动作,对洪七道:“你们丐帮的规矩真是怪,拜祭应该是用灵位才对,怎么随便捏个泥人?这也有些太不……”
洪七正色道:“你当我们丐帮是什么?和你们这些道士不能的,他们平日里连个饱饭都吃不上,绝大多数斗大字不识个一箩筐,你给他们摆上个灵位,他们还真有可能不知道是谁,还不如捏个泥人干脆,再说,我们这些乞丐都是穷苦人,哪个有闲钱去弄什么灵位?”
众丐号哭了一阵,简长老击掌三下,众丐逐一收泪止声。简长老道:“本帮各路兄弟今日在岳州君山大会,本来为的是要听洪帮主指定他老人家的继承之人,现下老帮主既已不幸归天,就得依老帮主遗命而定。无遗命,便由本帮四位长老共同推举。这是本帮列祖列宗世代相传的规矩,众位弟兄,是也不是?”
彭长老道:“杨公子,洪帮主临终归天之时,有何遗命,请你告知。”
奉立帮主是丐帮中的第一等大事,丐帮的兴衰成败,倒有一大半决定于帮主是否有德有能。当年第十七代钱帮主昏暗懦弱,武功虽高,但处事不当,净衣派与污衣派纷争不休,丐帮声势大衰。直至洪七公接任帮主,强行镇压两派不许内讧,丐帮方得在江湖上重振雄风。这些旧事此日与会群丐尽皆知晓,是以一听到要奉立帮主,人人全神贯注,屏息无声。
沈图也是头回看这样的场景,不禁觉得有些意思。
洪七也权当是看了场自己死后的帮内传承演习,和沈图一般,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只见此时杨康双手捧着碧玉杖,高举过顶,朗声说道:“洪帮主受大内禁军围攻,身受重伤,性命危在顷刻,在下路见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