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坐在一边的蒲团上,手里拿了一个龟壳,对沈图说道:“你也别急,你师傅的本事你不清楚,我还是知道一点的,我和他还有师弟三个人学道,按道理来说,你该喊我师伯,你师傅他学的最为精深,深得你师祖的喜爱,传了不少的真本事,我入门之前学的《易经》,你师祖便传授了我占卜之术,而师弟学的是奇门之术,你等一下,我先占卜一卦,再跟你细说。”
听了老人的言语,沈图的心略微的沉静了一下,坐在一边寻思,听他这么说,自己还有个师叔,只是不知道这师叔是什么人物。
这边沈图想着,那边老人取了五枚黄亮色的五帝钱,投到龟壳中,随手的晃了几晃,便洒到了桌面,老人将这五枚铜钱按上二下三的顺序随手排列好,仔细的观瞧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手上不停的掐算,可是这越掐算他眉头就皱的越紧,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将那五帝钱一巴掌打散,抹到了一边。
老人苦笑道:“老夫魏卜知今年也七十了,一辈子算的卦也不少,可这种卦象还真是没见过!你师傅的生死吉凶我算不出来,看来他的修为比我高出太多了!”
沈图沉心问道:“那师伯您这云梦山里,还有多少修行的人?”
“这云梦山中真正有些门道的只有两个,”魏卜知点了根烟说道,“老夫我算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三清观里的当家,那当家也是个能人,可是闭关多年不出了。”
沈图忙从兜里拿出了尸检报告的复印件,递给了魏卜知,说道:“您先看看这个,然后想想看这云梦山中有谁能有这个本事?”
魏卜知接过来之后,细细的看了一遍,闭目想了想,又慢慢的看了一遍,才说道:“你师傅的症状很奇异,他全身的精气全失,经脉萎缩,气血少了大半,依照你师傅练气化精顶峰的修为,这症状别说是我,就是我和那三清观的老道联手,也不可能造成这个样子,唯一一个可以说的通的结果,就是你师傅自己练功走火入魔了,这样子才能说得通,而且是从练气化精,直接跨步到凝丹这一步,可后继无力,才落得这个下场,可是也不对!”
“二师兄怎么会不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大师哥你这可就错了!”说话间,一个老人走了进来,穿的一身白色的唐装,身上一尘不染。
沈图借着灯光搭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找了自己去金城办事的邵宜施!
那邵宜施进来之后,直接就坐下了,对沈图点了点头,才又继续对魏卜知说道:“师兄的遗蜕我亲眼看了,还用白玉尺丈量过,虽是和你说的差不多症状,可是,其中阴气太盛,师兄修炼的功法可是注重阴阳平和的,就算是要凝丹,也是阴阳气一起消失,不会只没了阳气,独留下阴气!我想也许是厉鬼出没?”
“不可能!”魏卜知连连摆手,“我的地盘我清楚,这云梦山就不是出鬼怪的地方!你用你的寻龙术看看,整山都是祥和之气,连一点阴风都不带起的,哪里能有厉鬼栖身的地方!再说了,就算是真有厉鬼出没,你当那三清观的老道是吃素的?他和于钟子师兄也是相交莫逆,相互论道更是常有的事情,有厉鬼的话,他第一个就能从山崖上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说不通了,”邵宜施也是紧紧皱了眉头,“那阴煞入体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平白无故就冒出来的啊!”
沈图听了他们这一问一答,心里好奇的很,便开口问道:“魏师伯,邵师叔,你们和我师傅都是和谁学的道术?难道我们这还有个门派?”
魏卜知笑道:“哪有什么门派,你是了,我们三个当年都是下乡的四旧份子,就在这云梦山边上的小村子里蹲牛棚来着,当年你师祖也在村子里,算是个赤脚医生,老人见我们三个懂点老年头的东西,这一来二去就结交上了,后来就给我们一人传了一点本事,也不算是收徒,可我们三个就这么认下了师兄弟。”
邵宜施也说道:“这里面就你师傅运气好,受了戒,有了正式的师徒身份,我跟大师兄只能算是旁门左道。”
沈图忙道:“这个年头,哪还有这些旁门左道的说道?”
邵宜施说道:“这里面的规矩可大了去了,你师傅应该给你说过,这道门在咱们国家从东西汉开始就有,一直到现在,一千七八百年的历史,你认为没点规矩能行?尤其是对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人来说,更是得守规矩,不要把这看成是束缚,其实这是一种保护!”
沈图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邵宜施这个师叔的说法。
邵宜施见沈图如此,也笑道:“算了,等会去我给你介绍几个老朋友,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二代的弟子,你光守着个破道观也不是个事。”
魏卜知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看起了这份报告,里面每个字他都要细细的看,不一会又看了一遍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事情既然是在我这里发生的,我就给你揽下来了,我们先去到地方看看,也许能发现什么。”
这里魏卜知的身份最大,又是地主,沈图和邵宜施两人自然听从,和他一起来到了报告上写的那个发现于钟子尸体的地方——马岭口!
这马岭口又叫鬼谷崖,得名是因为附近有个叫做马岭关的地方,山势凶险的很,一开始还有些山清水秀的意思,随着三人渐渐走进,那山已经少了树木林荫,都是裸露着光秃秃的岩石,向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