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几人,姚三铭头一次觉得茅屋这么热闹。
张少阳这小子又是端茶又是捶背,姚三铭就忍不住想笑,可是这个场合要是笑出声来,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行吧,姚三铭躺在椅子上,忍!
那边张清源喝了几口水,解了渴,又开始破口大骂了。
“你这狗东西,不是要习武吗,给老子说说,练得咋样了?”
“爹,我跟着的可是剑仙前辈,当然练的好了。”张少阳终于直起了腰,硬气说道。
“哟呵,都学了什么,耍给老子看看?”张清源一脸不信。
“爹,要不我给你露一手石头上叠石头?”
“……”张清源突然不知道该说啥,干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这才起身对着姚三铭道:“前辈,让您见笑了。”
“不碍事,你继续骂,这小子就是欠骂。”姚三铭漫不经心的道。
果然张清源转过身去又开始了:“你个狗东西,是不是在这里成天惹剑仙前辈不高兴?赶紧给老子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爹,你好歹给我点面子?”张少阳急了。
“面子,里子要不要?”
张少阳求救般的看向五位叔叔,可那五位都各自品着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张少阳又求救般的看向姚三铭,姚三铭一脸好奇的看着那五位叔叔。
只有他和张清源大眼瞪小眼!
等到张清源骂够了,张少阳借着逮几只野味的借口,逃也似的跑进了山里。
茅屋中气氛有些沉默,过了许久,姚三铭才淡淡的道:“普天之下,最不怕死的就是军卒和草莽,这几位身上的气息很特别,以前应该都是军中悍将吧。”
张清源身子一震:“前辈不愧是前辈,这几位以前的确是军中之人。”
“那位手上的剑,是曾经剑榜排名第十三的大邪剑,还有那位手上的枪,恕老夫见识浅,莫不是破阵枪?”姚三铭指着丁四叔和邢二叔手上的武器问道。
“不错,正是大邪剑和破阵枪。”
姚三铭又看了一眼其余几人手上兵器,无一不是上等利器,这五人实力顶多在武评四段实力,但身上那股气势绝不是四段高手能有的,这倒是让姚三铭有些惊奇。
“前辈,我们几人来,是想将少阳带回去,这小子顽劣的很,贪玩而已。”张清源比姚三铭小不了多少,称呼姚三铭为前辈多多少少有些奇怪,可姚剑仙的辈分,这江湖上任何人叫他前辈他都受得起。
“那你带回去吧。”
啥?这下张清源懵了!就这么容易姚剑仙就放人了?
张清源本来想好了几套说辞,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张少阳带回去,可此刻都用不上了。
他多看了姚三铭一会儿,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一时间心里又没底了,难不成那傻小子不入剑仙的眼?想想也是,这都跟着学了几个月了,还在玩叠石子的把戏。
可也不该这么漫不经心才是啊,少阳有这么差?一时间张清源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小子是不是差得很?”张清源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
“不差,挺好。”姚三铭平淡的道。
“那前辈这么轻易就让我带他走了?”
姚三铭冷哼一声:“那是因为我觉得他有你这么个爹,做啥都一事无成,这样的徒弟不教也罢,毁我名声。”
张清源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前辈何出此言?”
“这小子长这么大,恐怕还没自己做过主吧,有这么强势的一个爹,他便是那笼中金雀,能成什么气候?”姚三铭毫不客气的道。
张清源面色由阴沉转为潮红,随后又变得惨白,叹了口气:“哎,前辈说的一点没错。”
“七尺男儿,当志在四方,这小子虽然嘴上不说,可他死活要跟着我练剑是为何,恐怕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当爹的,没了你的庇护,他照样可以顶天立地。”
张清源面露羞愧抬头看天,被姚三铭一语惊醒,这么多年来他对张少阳看似不管不闻不问,可实则是将他牢牢束缚在他的三尺囚笼之中,哪里真正考虑过他的真正想法?
“老夫可不止一次看到这小子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告诉你吧,叠石子的小把戏,可是他花了十多天才练成的,没事了让他耍给你看看。”
张清源无话可说,只好朝姚三铭拱了拱手。
……
张少阳左手一只野鸡,右手一只野兔,蹲在地上唉声叹气。
这下好了,老爹亲自找来,看样子肯定是要跟着回去了,姚老前辈才刚刚答应收他为徒,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张少阳抓了抓头,心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回到茅屋,张少阳远远的就看到张清源朝着姚三铭深深的作了一揖,随后翻身骑上大马,一行六人骑马离去。
“爹!”张少阳大喊了一声,连忙跑了过去。
张清源停马,回头看向比自己还要高上一头的儿子,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死板,而是笑骂道:“臭小子,爹回去了,你跟着姚老前辈好好学,别丢老子的人。”
张少阳欣喜万分:“爹,你不让我回去了?”
“这次就依你,不过你得给爹耍耍你那叠石子的把戏,若是练的不好,到时候等姚老前辈把你撵回去,那我老张家可丢不起这人,还不如现在把你带回去。”
“好咧,爹,你可看好了,你儿子可是厉害的很呢!”张少阳从没有这么开心过,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