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对面是间储物间,只不过被邵华改成了书房。台式电脑放在书桌上,书架上全是徐恺东不熟悉的军事书籍。她的抽屉没有上锁,显然是认为没有人会在她不在的时候走进房间来翻她的东西。
徐恺东在左侧最顶端的抽屉里看到了她的军官证,军官证上的照片比现在的邵华要年轻一些,也更开朗一些。
在第二个抽屉里徐恺东发现了一叠只写了收件人名称但并未写地址的信,韦寒和王鑫看到之后面色均是一僵。
“不要随便窥探别人的隐私。”韦寒把那叠信从徐恺东手中拿出来,而后放回抽屉里合上。
徐恺东的眼睛随着韦寒的动作转动,他确定那些信不是简单的隐私。因为所有的信都被封的好好的没有打开的痕迹,而其上仅见的几个人名每人都被邵华写了好几封信。从信封的色泽和款式上徐恺东轻而易举的分辨出那些信并不是在同一时间写成的,但却从来没有寄出过。
没有人会写了这么多封信却一封也不寄,更何况已经二十一世纪了,通讯手段十分便捷,一个电话能搞定的事也没有人会耗费时间和精力去写这么多的信。
徐恺东再次打开抽屉,从中捡了一封看起来时间最久远的,写给邵锐亭的信。而后也不管韦寒和王鑫是什么脸色,直接拆开来看。
韦寒和王鑫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徐恺东拆了信。而后徐恺东的脸就白了,手指也开始颤抖。
因为在信纸的顶端,邵华写了两个字:遗书。
徐恺东没有勇气看完那封遗书就把它又放了回去,因为从落款时间来看,邵华写这封遗书的时候正好十六岁,应该是在去中威边境之前写的。
徐恺东十六岁时正在上高中,整日就知道和同学打球上网。邵华十六那年他二十,上大三,正和白梦寒你侬我侬。而邵华的十六岁,却已经在战争中几经生死,为的就是让他们这些人能继续过以前和平的日子。儿女能躺在父母怀中撒娇,恋人能互相依偎耳语,夫妻能相濡以沫,所有人都能尽情沐浴温暖的阳光,享受花开花落间小小的幸福,而不是像他们这样,除了握紧了刀枪再无第二种选择。
剩下的那些信到底装的是什么昭然若揭,徐恺东已然然不敢再看下去。一封信就代表了一次危险的任务,每封信都代表了必死的决心。
邵华房间中种种痕迹都表明她从未回来,但却见过严中华,而严中华对于她的去向含糊其辞的态度让徐恺东愈发确定邵华是被派去执行任务。徐恺东无法知道邵华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他甚至不知道邵华要去多久能不能回来。邵华就这么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就像从未来过。
邵华那叠遗书的收信人没有他的名字,想来军队也是如公安一般,只有牺牲才会把遗书交给收信人,活着则还给写这封遗书的主人。以邵华的性子,甚至为了避免徐恺东的愧疚,连遗书都不会留给他。如果徐恺东今天没有来,那么他便有可能再也得不到邵华的任何消息。
邵华门上的钥匙静静的躺在徐恺东的口袋,他此时已然明白邵华想要给他的并不是那些遗书,甚至如果不是事发突然邵华根本不会让他看到那些遗书。邵华想给他的是这个能被邵华称为家的房子,是邵华的过去和将来,是邵华的一生。
“让干爹的人来换锁吧,不看了,她根本没回来过,不会留下线索的。”徐恺东迈步出门,而后在门口停下,“韦寒,邵华若是回来了,你让蒲蒙给我递个消息,多少年我都等。若是她回不来……你也让蒲蒙给我递个消息,即使……即使法律上无法登记,我也会娶她的骨灰过门。”徐恺东说道最后已然即将崩溃,声音几度哽咽。
韦寒叹了口气,平静的劝道:“你想开点,她会回来的,即使回不来,也不希望你如此大费周章。”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徐恺东摇头:“她活着我自然尊重她的意愿,但她如果死了,就没有反对的权利了。”
徐恺东临走时拿走了邵华放在阳台上的马克杯,当天就回了梁州。丁成和陈凡第二日在市局看到他时皆是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批了五天假徐恺东只休了一天就回来了。
“新买的杯子?配你略小,花里胡哨的看着像是个女人用的。”丁成用眼神示意徐恺东桌子上的马克杯。
徐恺东笑了一声:“不是我的,花儿的。”
“你找到她了?”丁成急切道。
徐恺东握着杯子摇头:“没有,我不会再找她了。”
丁成面色一紧:“真分手了?”
徐恺东又笑了一下:“没有,我等她回来。”
“老徐,你没病吧?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丁成的手盖住徐恺东的额头,“也不烫啊!怎么跟做梦似的胡言乱语呢!”
徐恺东拨开丁成的手:“我们的事你别管了,说案子!”
徐恺东原本以为他会在梁州一直等着邵华,直到邵华回来或者蒲蒙告诉他邵华已经死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周后,省厅的朱厅和孙厅又来到了梁州市局,只是这次,被叫到顾长征办公室的却是徐恺东。
“徐队,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在国际刑警注册过。”孙厅开门见山。
“是!”徐恺东答道。
朱厅递给徐恺东一叠资料:“这是公安部下发的情报,你好好看看,两天后送你出境。你的任务就是,打入点金集团内部卧底,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