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南太平洋群岛的礁石上,美人鱼吹奏着美丽忧伤的风笛,远古的美拉尼西亚人把她们叫做阿达拉;她们的家在太阳深处,顺着彩虹来到有人类出没的水域,平时隐匿于海上龙卷风中......”
夜幕降临,枪声已经停止了,只有零星的炮声还不断的传到耳中。
忧郁的德国民谣在机枪手肖恩的嘴里唱出,第三连的大部分人都在那里聚jing会神的听着,有的人听着听着,手便不自觉的擦抹一下眼睛。
他们也许想起了家。
坚强如德国士兵,也一样会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想起自己的家,想到自己的家人。他们谁也不知道在明天天亮的时候,当敌人下一次进攻的时候,自己还会不会活在这个世上。
坚强,只会表现在战争之中......
“中尉,奥瑞尔不行了。”
霍尔的话把王维屹从对歌声的沉思中拉了回来,他匆忙的站了起来,来到了年轻的奥瑞尔身边。
这是一个今年才只有十九岁的小伙子,在白天的战斗中,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了他。
他一直和死亡挣扎到了现在,但是现在虚弱的他,显然生命正在离他远去。
“嘿,中尉。”看到中尉过来,奥瑞尔勉强说道。
“嘿,奥瑞尔。”王维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中尉,我快要死了吗?”
“不,奥瑞尔,你不会死的。”王维屹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难道你忘了吗,我们还要继续和那些英国佬战斗呢。”
“啊,英国佬,那些该死的英国佬。”奥瑞尔听到“英国佬”这三个字似乎恢复了一些生气,但随即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可惜,我现在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
王维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在西南太平洋群岛的礁石上,美人鱼吹奏着美丽忧伤的风笛......”肖恩唱着歌。流着泪来到了奥瑞尔的身边。
“嘿,肖恩。”
“嘿,奥瑞尔。”
“我要死了,肖恩,告诉我的妈妈不要伤心,我是为了德意志的骄傲而死的。”
“我知道,奥瑞尔。”肖恩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们是德国士兵,但却也是人,有血有肉,会流泪的人。
他们会伤心,同样也会哭泣......
苍白得毫无血se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红晕,奥瑞尔忽然颤抖着伸出了手:“中尉,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王维屹握住了他的手,但他无能为力,他战胜不了死亡。
忽然,握在手中的手变得绵软无力,王维屹一松开,那只手落了下来。
年轻的奥瑞尔死了。
“她们的家在太阳深处,顺着彩虹来到有人类出没的水域,平时隐匿于海上龙卷风中......”
肖恩的歌声再度传来。
每个人都默默的看着奥瑞尔,谁也无法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和奥瑞尔一样长眠于此。
安葬好了奥瑞尔的尸体,王维屹带着他的部下们默默地看着。
第三连又失去了一名战友,他是那样的年轻。他在战场上表现的是那样的勇猛,但在死亡面前却又表现的是那样软弱。
他想活着,他的求生yu望也许比任何人都更加强烈,可是谁也救不了他。
哀伤的歌声一次次的阵地上响起......
王维屹坐到了一个角落里,听着士兵轮流的唱着民谣,他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情有些灰暗。
他不自觉的凑到了追踪器前,呼叫了小灵,小灵的声音很快传来:“怎么了,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伤感?”
“是的,我的一个部下死了。”王维屹轻声说道。
小灵对这话似乎觉得有些好奇:“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人总是会死的,比如你也一样会死的。根据统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总共死了......”
“我不想听那些枯燥的统计数字。”王维屹打断了小灵的话:“你是机器,你永远不会了解到人类的感情。当有一个和你朝夕相处的人忽然离开了你,你会伤心、流泪......”
小灵出奇的沉默了下来。
是的,她是机器,她永远不会了解人类的感情。
过了会,小灵问道:“那么你为什么找我?”
“不为什么,只是想找人聊聊天。”王维屹叹息了声:“我不属于这里,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离开这里,按理说我本该对这有什么感情。可这段时候,我认得了阿道夫·希特勒,认得了埃尔温·隆美尔......你知道吗?我过去从来也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能见到活的他们......”
“阿道夫·希特勒,出身于......”“不解风情”的小灵很快按照程序又背了起来。
“够了,别和我说这些。”王维屹略有些烦躁的打断了小灵的话:“以后不经我的允许,别和我说这些资料。见鬼,希特勒和隆美尔是什么样的人我简直比你还要清楚。情绪,懂吗?情绪!你得知道人类的情绪是什么,想要表达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懂。”小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
“对不起。”王维屹觉得自己用这样的态度去对待一个机器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里已经有感情了。不光是对希特勒和隆美尔,还有第三连的那些兄弟们。啊,我教会了他们说‘兄弟们’,教会了他们用‘嘿、第三连’来宣泄胜利的情绪,我还告诉了希特勒,在中国有个叫xizang的地方,你说他会是因为我的影响才接连派人去xizang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