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跪在赞吉的前面,不知道磕了几个头,几个年轻人左右劝不住。
「你们不知道祖灵为我们草原的牧民,做了多大的牺牲!他自己的命都丢了,都是为了帮我们抵抗金石国。」
「他教会了我们要当个有尊严的人,不再是依附罗刹的弱者。我相信如果再有外人来犯,只要草原的头领振臂一呼,所有牧民都会为了自己的家园奋战!」奶奶激动得不能自已。
冉娜扶着奶奶坐在一张羊皮上,松赤和彤雉各据一方,中间仍是那个温着一锅奶茶的矮灶。
赞吉开了口,「松赤,我知道你的导师都在训练你,准备迎接大战的到来,但是现在情势跟他们所知道的已经相差太多。」
「金石国以往侵略草原,是为了这片丰美的水草,以及拓展疆土。但是在新王上任后,这个战争已经不是要抢夺资源,而是要拿牧民裂解造出罗刹来。如果输了战争,等同于把牧民推入地狱。」
松赤皱着眉头,无法想像他的话,双手拢在袖中。
彤雉将目光投向松赤,「师父说的是真的,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几个月前我去闯了一闯金石国兴建中的皇陵,见到了许多看起来像随意将人的肢体拆解,又不照顺序拼凑的尸怪,也有一些是跟动物的身体部分结合成的怪物。」
「可恶的是,这些并非诈尸出土的死人,而是金石国失踪的乞丐,孤儿,那些原本就活在黑暗角落的生命。」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邪恶的事了,虽然牧民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换了谁看到那些无辜的人被害,都会想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彤雉义愤填膺。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诈尸?」松赤偏着头,对上述的故事仍然半信半疑。
「诈尸只是民间传说,我不信这套。但我跟其中一个还未泯灭人性的尸怪接触过,他确定是我朋友家中的侍卫。」彤雉一改下午那个调皮刁蛮的样子,神色凝重。
「你一定听过罗刹的巴雅尔,和猿猴通婚创造牧民的事,总之新王应该是想要收集所有牧民,找出方法重制罗刹,因为目前所剩罗刹都已老迈无法繁衍,这个无人可解的难题,就算有朝一日得解,寻获解答的过程,得牺牲多少牧民?」赞吉想要松赤彻底理解,若保护不了牧民,所有人都会沦为嬗凫的祭品。
「冉娜,别担心,我会保护你跟奶奶。」松赤对冉娜保证。
「姑娘,这样听来,你也是类罗刹,可知父母是谁?」奶奶开始觉得好奇。
彤雉摇摇头,「有记忆以来,我便是在街上生活的孤女,有阵子有个叫雪朵的罗刹,在街上照顾了我几年,后来又被罗刹长老带到一处训练,直到他们忽然离开我,从没有人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
「是这样,冉娜的小表妹也是类罗刹,她在婴儿的时候,父母为躲避罗刹长老将孩子带走,三个人逃到北河附近去了,他们一家三口音讯全无。唉!我们冉娜追着他们出去的那天,眼睛就莫名其妙的瞎了。」奶奶感叹的说。
「我那小表妹可好玩了,他每次生气地上的小石子就会被烧红,可她见了我就会笑,可惜我当时小,保护不了她,有个跟在他们身后,提着棍子的白衣女子对我挥了挥袖,我就再也看不见了。」冉娜轻叹了一口气。
「是像这样吗?」彤雉把地上的几颗小石子弄红了,发出焦味奶奶惊讶地看着冒气的小石子。
「我虽不确定你就是我表姐,但你的气味我很熟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可惜我对三岁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他有个小名,叫小红鸟,当时还没起名。」奶奶说。
「雪朵是这么叫我的,所以你是我表姐?我有家人?」彤雉喃喃自语地说着,其实彤雉不太确定自己要如何接受这件事,虽然当孤儿的日子不好过,自己却没有松赤那么羡慕和人一起生活,反正依赖了一阵子,就又会被抛开,父母的概念对彤雉来说更是模糊。
「所以我父母是谁?」彤雉还是好奇自己父母的身份。
「你的父母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牧民,我也不是冉娜真正的奶奶,我和你们的外婆是远房亲戚,所以你父亲并不是我的儿子。」
「我见过你父母一面。你们的外婆过世前,让我和我的丈夫从草原的北方来这照顾冉娜,至于冉娜的父母我从未见过,他们生下冉娜后就失踪了,冉娜的外婆扶养她了一阵子。」奶奶陷入了回忆。
「你们的外婆是个拥有神秘力量的萨蛮,草原上的人都非常尊敬她,赞吉是罗刹的事也是她跟我说的,当时我接到了她的一封信,说自己病重将不久于人世,我便赶来,见了她最后一面,就把冉娜交给我扶养,当时彤雉姑娘的父母正准备逃亡。」
「他们跟我说生下小红鸟后没多久,草原上便来了一个全身白衣的女子,身旁跟着一两个高大的黑色影子,他们找上了彤雉姑娘的父母,说要把孩子带走,这孩子是个数十万中才有一个的类罗刹,肩负着保护草原牧民的责任,定要交给罗刹来训练,你的父母并不想把你交出去,决定一家人一起逃到北河,路途艰辛,前途未卜,他们只好将四岁的冉娜交给我扶养。」奶奶起身到帐子角落,拿出一个皮卷,在众人面前展开,上面的文字全是看不懂的语言。
「这是上古罗刹语,他们的外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赞吉惊讶的说。
「这可问倒我了,她并没有告诉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