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有追兵,顾予初一路带着乐嘉彭康迂回前进,还好乐嘉还瑜派出的精锐及时赶到,截断了追兵的前路。这样,趁着夜色,他们二人行水路,三之后的深夜顺利的抵达了玉泉宫。
顾予初想着这次行动比预想的要顺利,她将乐嘉彭康亲手送进国主的寝之后,便告辞离开,可还未走出庭院,便被内监请了回去,说是国主有要事相商。
反正也不着急赶路,便回头讨一顿果子填饱肚子再说。
寝之内,乐嘉欢瑜憔悴的躺在卧榻之上,双眼深陷、唇色惨白,一副中毒至深、病入膏肓的模样,他的掌背及前扎着好些个银针,想来是这些个银针封闭了他的心脉,抑制毒发的速度,才让他可以苟延残喘等待儿子平安归来。
“父王。”乐嘉彭康见到自己的父亲如此衰弱的躺着,重声跪地,眼泪夺眶而出。
“康儿。别哭。”乐嘉还瑜轻声的安慰道。
“到底是谁,您告诉孩儿,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十四岁的少年愤怒的燃烧了眉毛、熏红了双眼。
“来,孩子。这个锦盒拿好,里面有继位诏书、兵符还有暗影令牌,后的路还很长,为父不能陪你一起走了。”乐嘉还瑜颤抖的手抚摸着儿子的额头,很是不舍,眼睛里泪珠,强忍着打着转儿。
“不!孩儿不要,孩儿要父王永远陪着我。”乐嘉彭康失控的哭了起来,用拳头用力砸着沿边木。
“不准哭!”乐嘉还瑜用尽全力气怒斥了如此脆弱的儿子,而后在声嘶力竭的咳嗽声中,乐嘉彭康才勉强抑制住自己的绪,着急为父亲顺着口的不平。
“孩子,下面为父根你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在心中,一刻也不能忘,明白么?”
乐嘉彭康挂着汹涌的泪水用力的点着头。
“第一,朝中大小事宜一定要与大司马好好商议,他虽然脾气耿直,却是赫和最为忠诚不二的肱骨之臣。”乐嘉还瑜干咳了两声,“第二,启帧和凌子域一个都不要相信。第三,门外的那个女人,她可以护你一时,一定要好好利用。”
“顾予初?”乐嘉彭康怔怔的说道。
“孩子,乐嘉一族的希望就落在你上了,后的一路一定是艰辛困苦的,你若是撑不下去也没有关系,父亲不怪你,只希望你能安乐康健过完此生。”
讲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灰色的眼泪流过枯竭的脸庞,滴到彭康的手背,冰冷但却足以灼伤他的皮肤。
“你亲自去叫她进来,我有话与她说。”乐嘉还瑜擦了擦眼泪,使唤儿子去请顾予初入。
随着门打开,乐嘉彭康红肿着眼睛跨出门槛,走到顾予初的面前,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的抱了抱她,而后紧紧的拉住她的手牵着她重新踏入了大。
顾予初心中打鼓,脑子飞快的运转着,猜想着乐嘉还瑜到底再打什么盘算。
可是在她看见面容枯槁的赫和国主时,心中百转千回,无论他如何竭尽筹谋,终究不过是尽为人父对子女前程的殚精竭虑罢了,她又何必如此恶意的揣度与他。
顾予初考虑着要不要行礼,行什么礼才合适,就在此时,乐嘉还瑜艰难的开口,“谢谢你救了小儿。”而后他顿了一顿,“尉迟予初。”
顾予初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眼前命不久矣的天之贵子。
“不必惊讶,你的世我比你知道的要多的多。”
“你什么意思?”
“尉迟一族没什么可说的,可关于你母亲,你难道不想知道么?”乐嘉还瑜闷声咳嗽了几声。
顾予初并不做声,家门变故之时她的确是太小,外祖父家也只去过一次,平里母亲也很少聊到她的家世和过往,她只知道母亲是绸缎商贾之女,入读三行书院时与启帧母亲常欣怡交好,在常欣怡嫁入东启之后,母亲便作为她的陪嫁一同入的东启,而她与父亲的婚事也是常欣怡保的媒,除此之外,她对母亲就是一无所知。
所以对于乐嘉抛出的这个疑问时,她心中的确充满了好奇,但于此同时,疑虑也油然而生,若是她的母亲并不像她心中所想的那般,她又该如何接受。
“你的母亲不姓顾,你的亲外祖父也并不是什么绸缎商人。”
“你胡说!”也不知道为什么,顾予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立马否定,声音很大,很是失态。
“她姓乐嘉,是我的表妹,是叛逃他国的乱臣贼子之后。。。。更是我赫和的功臣。”
“乱臣贼子?功臣?”顾予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已经猜到了是么?”乐嘉还瑜笑了笑,“尉迟的没落,东启北境的损失,北凌的弄巧成拙,哪一样对赫和都是有利大于弊的,而你的母亲正是推动这些所有计划的关键!”
“你在撒谎,我的母亲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爹的,更不会伤害启帧的母妃。”顾予初心乱如麻,她显然根本无法相信这一切。
“常家姐妹时常通信,恰逢北凌支持齐胜谋反,她们二人心系姑母安危,意从中周旋,而你母亲作为信使,自然是最有机会在消息上做手脚,你说若是夸大了前线的局势,常欣怡还能坐的住么?你母亲本可以通过其他渠道传递消息,撇清自己的关系,可她偏偏招摇入宫,你说以你母亲的份,明帝又怎么会不怀疑尉迟家的别有用心?”乐嘉还瑜示意彭康递给他一口茶水,彭康麻溜的倒好递了上去。
顾予初心中忐忑,她依稀记得那段非常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