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陆向瑜还想问点什么,比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比如他们为什么会正好遇见。可陆爸爸马上做了噤声的手势,不远处的那两个人又朝他们这边走了。
“他妈的!老子这笔单子全被你这个废物给搅乱了!”随即传来了一声闷哼,接着就是两个人撕扯在一起打架的声音。
陆向瑜趁这个功夫才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狭小的屋子,只有一只挂在房顶上散发着微弱黄光的灯泡,房间很是空旷,只安置了一张小小的折叠床,床头还扔着一些吃完的泡面盒子。
陆向瑜他们就在这个狭小的出租屋内呆了将近两个小时,她的身体在高度紧张中绷得紧紧的。
直到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她才把精神线放松了下来,看样子他们已经准备离开了。
“咳咳”
陆召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因为身体不适脸色还有些苍白。他将疑惑的眼神投向陆向瑜,她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得干咳几声。
“快两点了。”
陆爸爸并没有手机和手表,可是他此时却准确的说出了具体的时间。
看着眼前儿子和女儿不相信的眼神,他咧了咧自己干裂的嘴唇,像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我在里面练出来的。”他接着说。
三个人都默契的不再作声,这件事对他们来说,话题未免过于沉重了。
“你怎么正好出现在这里?”相比于和陆爸爸陌生疏离的陆向瑜,陆召林对他更熟悉一些,有些事情他来问明显的更合适一点。
虽然他现在刚刚清醒,可在他昏迷的时候并非对外界一概不知,而且在这个点陆爸爸正好出现这件事怎么想都太过巧合了一些。
“这个我暂时不能说,但是爸爸一定会保护你们的。走吧,去医院吧。”
说完这句话,陆爸爸就推开了房间后面的那扇小门,里面放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
“你……”陆召林还想接着问些什么,他对这件事的疑惑实在太多了,可是陆向瑜警示的眼神让他立刻又闭上了嘴。
三轮车对他们来说是新奇的产物,毕竟这种东西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常见的。可在一路的颠簸过后这点儿新奇立刻又消失殆尽了。
陆爸爸带他们来的是一家小医院,整个医院值班的人就只有一个前台兼护士。
她的手法粗暴而迅速,三下五除二的把陆召林腿上的几个伤口给消了毒,并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往陆召林胳膊上打了一针。
“小伙子,身体怎么差成这样?”在她将针管丢入垃圾桶之后,随口的就来了这一句话。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她从头到尾也就在扎针的时候触碰住了陆召林的手腕。
陆召林讪讪的笑了笑,陆向瑜再向那个值班护士看去的眼神中充满了钦佩。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下了出租车。
起初这个司机看见这灰头土脸的三个人站在那里还以为是深夜撞鬼了,说什么也不停车,陆爸爸硬是追了他几百米他才停下。
陆爸爸把他们送到了门口,就扭头走了。
“爸!”陆向瑜叫了他一声,他停了下来。
“你不进来吗?”看见他停下了,她接着说。
陆爸爸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往楼梯间走去了。
陆向瑜他们出门的时候带的钥匙在刚刚的躲避过程中已经丢失了,纵使现在已经是半夜,可他们还是不得不按响门铃。
按照陆妈妈的睡眠深浅,平时她已经被吵醒了,可是现在屋内却还没有一点动静。
经历了今天一系列的事情,陆向瑜的心突然慌慌的,陆召林和她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两个人都觉得此时很不对劲。
脑子灵光一现,陆向瑜想起了埋藏在门口那花盆泥土里的备用钥匙,顾不得寻找工具,她将自己的手伸进泥土里慌忙的翻找着。
可能是越急的时候事情越办不好,她几乎快把盆子里的泥土都掏干净了还是没有发现金属物体的存在。
“在这儿!”陆召林看见地上那坨被扔出来的泥土中有着不合乎情理的棱角存在,立马把它抽了出来。
陆向瑜接过钥匙,顾不得什么干净,把满是泥土的那把钥匙在外套上蹭干净就赶紧的插入了钥匙孔中。
屋子里开着灯,陆妈妈就那样的倒在血泊中。
她的眼睛紧闭,脸上的表情并不狰狞,这几年的岁月并没有在这个美丽的女人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一如陆向瑜记事之后初见她的模样,大概神也爱美人吧。
“妈——!”
急促闪烁的救护车灯光,用鲜血绽开的红色花朵,是陆向瑜高考前最后一个假期的样子。
陆妈妈住院的这些天,全部都是李忆薇一手操劳照顾。
可能这两个女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最难的那段日子竟然都是靠着那个一度恨之入骨的人度过的。
陆向瑜的学校离陆妈妈住的医院很近,她跟老师请过了假,每天午休的时候她都会来陪陪陆妈妈。
她刚推门进去,就看见了李艺薇一口一口的喂陆妈妈喝粥。因为之前陆召林长期住院的原因,她这些技能显得娴熟的令人心酸。
“向瑜,你来了?”听见开门声响,李忆薇转头看了一眼陆向瑜,又立马回头给陆妈妈喂饭。
陆向瑜很难把她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和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半老徐娘联系在一起。
陆妈妈的胃口不是很好,李忆薇给她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