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仿佛已经习惯了凤九卿如此傲慢无礼的举动,对此,她完全沒有半点不悦,倒是也站了起來,走到他身后,温言问道:“除了这事,九卿还有沒有其他事需要哀家去做?”
凤九卿摇了摇头,依然看着窗外,声音里夹杂了几许太后听不明白的期待:“我们在找人的同时也别忘了身边这些人的豺狼之心,原定的计划半点不能拖延。”
“哀家明白。”江山好不容易才打下來,想要守住它还得要花上不少心血,甚至会穷尽她一生的精力。
她能把这个江山拿到手,就绝不会让它毁在自己的手里。
想了想,她又道:“九卿,立太子一事近日不时被大臣们提上议程,不知道九卿有沒有什么指示?”
夏朝五位皇子,除了留在东周的五皇子,京中还有四位皇子,太后一时半刻也下定不了决心。
更何况,她在做决定之前必然需要问过凤九卿的意见,可以说,凤九卿才是最终决定太子人选的人。
凤九卿道:“大皇子敦厚老实,但有勇无谋,不是适合的人选。二皇子倒是个人才,不管是谋略还是心思的谨慎,也都比其他皇子要好太多,不过,这么出色的人,太后却不一定能驾驭得了。三皇子看着平和,与世无争,但,我看他绝不会是个甘愿平淡一生的人。八皇子年纪尚少,必定不能让群臣信服。”
他沉吟半刻,才道:“立太子之事可以酌情推动,但,无须太快做决定,就看看二皇子和三皇子的表现吧,这事,不影响九公主殿之事的发展。”
太后算是明了他的意思,站在战圈之外,先看轩辕易晨和轩辕霍日两位皇子会不会有什么出色的表现。
凤九卿看着窗外淡淡的月色,眼底闪过一丝谁也无法看懂的黯然。
“让九公主先把那四个男人掌握在手里,之后该如何做,我到时自会给你指示。”
“可是,九卿真的认为璇儿可以收服他们吗?”那四个男子,在她看來全都不是一般人,甚至能力比她想象的还要高,权力还要大,光凭一个容貌出众的美人,真的可以让他们动情如此?
凤九卿唇边那抹笑意又像刚才那样,淡漠中透着一丝诡异。
他动了动唇,淡言道:“只要是她,就一定可以,他们注定要在一起。”
太后沒有再说什么,心里有许多话想说,也有许多问題想要问,可她知道,九卿不想说的话,不管她说什么问什么,他也不会理睬自己。
这个江山是九卿为她打下來的,也是九卿为她守住的,如今她想要的东西还得要靠九卿才能要到。
对凤九卿,她不仅敬重,还有几分畏惧,因为她知道,如果凤九卿想要反她,那绝对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
她只是不明白,以九卿的能力,又怎么会甘心屈于自己之下,只站在幕后为她出谋献策?
说他想像她控制皇帝那般去控制她,却又不太可能。
那根本不是一码事。
九卿对朝政之事从不过问,倒是她从來都把解决不了的问題交给他,依仗他來解决,他会参与朝中之事也是因为她的求助。
九卿对她來说就像是守护神一样,也像是一尊她无法问鼎的大神。
遇到困境的时候只能求神拜佛,所以她问九卿,求他为她解决一切难題。
凤九卿沒有在太后的寝房里过多停留,他只是在窗边站了一嗅便转身离开。
太后亲自把他送出长寿宫外,看着那抹飘逸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下,太后轻吐了一口气,视线依然落在那一方空荡荡的夜色中,久久无法收回。
“太后,夜露深重,太后还是先回寝房休息吧。”常嬷嬷搀扶着她,柔声道。
太后点了点头,与她一起往寝房的方向走去。
才走了两步,她又忍不棕头,往那一方望去。
可是,那一方夜色下,早已沒了凤九卿的身影,甚至沒有他路过的任何痕迹。
她无声叹息。
这个凤九卿总是來去如风,哪怕身影步伐极其缓慢,可却能在转眼间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到现在太后还是看不透,甚至,她连他的年龄,出生,所有背景也都是一无所知。
但在她有困难的时候,他总是会挺身而出,为她解决所有的难題。
因此,对于凤九卿的**,太后虽好奇,却也不敢深入去探究,只要他能帮她得到想要的一切,能帮她平定天下,那便足矣。
她知道,自己知道得越少便越安全。
凤九卿虽然从未对她表达过任何威胁的意味,但她知道,一旦自己对他起了异心,甚至生起了想要除掉他的心,那么被除掉的必然是自己。
功高或许可以盖主,但凤九卿明显有自己的追求,他的追求不在这个朝堂之上。
所以她只要安心做这个太后,安心掌控这个天下便好,其他的,不该问的,她一概不过问。
“常嬷嬷,你猜猜九卿如今多大了?”
常嬷嬷微微一怔,偷偷抬起眼脸,看了她一眼,琢磨了半刻,才道:“看他身形,也就是个二十來岁的年轻男子,可是……”
可是之后的话,她就算不说太后也明白。
二十多年前,在太后策动政变,推翻朝政的时候,凤九卿已经是她的守护神了,既然这样,他又怎么可能只有二十多岁。
可正如常嬷嬷所说,看他的身形,顶多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她甚至怀疑,九卿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