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水晶罩用力扣上了。
语环被屠征从身后抱住,退到墙边,挣扎了几下,当她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动作一下僵住,低头看到自己手上的骨刺伤了父亲,吓得泣声嘎然而止。
上校医生大叫着,所有助理忙成一团,接仪器,重新启动,加快速度,重新注入缓解药剂。
随着一声机械的轰鸣声响起,整个房间的灯光一黯,唯独中间的水晶床发出一片耀眼的光芒,所有能量都聚集到那一处,映得周围每一张紧迫担忧的面容,都染上了刺目的白。
屋里,只剩下吓坏了的宝宝们的哭泣声。
但纵是屋里那么冷,他们也没有跑出去,双双看着叔叔阿姨抢救爸爸,抱成了一团。
当室内的一切终于恢复正常后,屠征扶着女儿走到水晶床前,看到已经结满冰晶的水晶罩里,卫东侯的面容慢慢恢复,但却再不似之前看到的模样,由于低温抑制细胞的活性,那处伤患只修复到不再流血化脓就停止了。留下两颊的凹凸不平,还有紫黑色的死皮、黑瘤,面目全非。
“东……”
语环克制不住地退开,手捂着嘴,泪如雨下。
模糊之中,她听到父亲的蔼声宽慰,说这不是她的错,只是卫东侯的情况太糟糕了,她看到床角边,一双小儿女害怕地紧紧相拥,无力地琴缩颤抖着,却不让叔叔阿姨抱出去,睁着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的妈妈。
怎么办?
她的能力也不能救他了吗?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语环……”
终于不堪负荷这连串的打击,语环昏了过去。
……
一片轻风飘过,红花,绿树,水流叮咚。
语环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可俯瞰市林的花园阳台上,非常熟悉,一时竟忆不起这是哪里,只觉得鼻头又开始微微发酸。
这是她的梦,还是他的?
“还发什么呆啊,快来吃饭了。老婆!”
一声温柔轻唤,从罗马百格落地窗门里飘出,她转头一看,就看到一抹高大的白色身影从那里走过。
心一阵狂跳,转眼已经冲进了房间,屋里那一组云朵般的大沙发一下唤醒了她的记忆,这里正是他们婚后,他为体贴她与家人相处的不易,专门为她准备的二人世界的公寓。
他们在这里渡过了十分难忘的晨昏夜色,在这屋里的每一个地方都缠绵爱恋过,这里是完全属于两人的伊甸园,没有任何纷扰,只有他和她。
铿啷,杯盘的清叩声,清脆悦耳。
“环环,快过来。”
此刻,他身着一身雪白的家居休闲服,健康的黝色肌肤紧绷在白色小背心里,粗壮的胳膊上搭着一块雪白的毛巾,性感的六块腹肌在雪白的棉制背心下历历在目,黑亮的发尖儿还沾着水珠,亮晶晶的。
他唇角边的笑容,更闪亮,更迷人,更让她心动不矣,心疼难言。
“老公……”
她直接扑进他怀里,用力抱紧,感受那熟悉温暖,那么真实,那么鲜活,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这才是现实。
“环环,你怎么变成爱哭鬼了。”
可她只是哭,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轻叹一声,抱着她坐下,轻轻抚过她发鬓一遍又一遍,眼底光色变迁她看不清,她只能用力地抱着他,生怕再一眨眼,他就变了。
“环环,你听我说……”
“别走,别离开我,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我不准你再去执行那么可怕的任务,不准不准,我不准,我要让爸爸解了你的职,你恨我怨我气我也罢,我再也不想再经历那种,那种……”
“环环,唉……”
她哭了很久,他只能任她抱着哭。
突然,她从他怀中抬起头,他的形象却开始慢慢淡化。
“老公,东侯,不要……”
“语环,我爱……别怕……再……见……”
梦境消失,语环从惊慌中醒来,大叫着,“东侯,我爱你,你别走,我害怕,你别让我那么害怕,我不要再见,我要你回来,回来,东侯……”
“语环!”
屠征正靠在床边,被吓了一跳,急忙安抚。语环清醒过来,只看到父亲的面容,又抱着父亲哭了起来。
屠征无奈,轻轻拍着女儿的背轻声安抚。不过没大会儿,果然在隔壁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心中直叹。
他们一家的心电感应太敏锐了,半个地球也阻断不了这种血浓于水的联系。
最后不得矣,给语环打了强力的镇定剂,她才终于又睡了过去。
之后,袁飞虎有些责怪屠征,“你就不该去把她接来,你瞧瞧,没帮上忙,又忧极伤身。连孩子也……毕竟这孩子还小,哪里受得了大人这样的情绪起伏,依我看……”
屠征用力吸了口烟,事实上自从有了孙儿们,他就再不抽了,现在要不是情势严峻,也不会借此消除压力,“我女儿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你要再瞒着她不让她来,以他们之间的联系,她能入我和卫东侯的梦境,宝宝也一样,迟早发现。到时候,就不是被戳两下了事儿了。”
看着手上还没消褪的疤痕,屠征苦笑。
袁飞虎郁闷得猛踩一地的烟头子,“可现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屠征担忧的神色却变了一变,“她会重新振作起来。现在她的心理防卫底线被东子的严峻伤势给吓破了胆儿,但她一定会站起来的。不经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