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华离开毓灵山后也不知该何去何从,更不知哪无继国在何地。但是,无继国是冥界的入口,这是白之华知道的唯一线索。
这是一条不归路,道阻且长,白之华从没想过退缩。
好在花子归如今跟自己共用一具身体,白之华自然而然能感受得到时强时弱的冥界召唤,白之华就是顺着这样的召唤前行。
飒飒和风,飘飘细雨,雕窗阁楼,纱幔飘飞,良辰美景,盈盈幽幽。白之华独坐西窗,低眉垂眸,伤了生命,痛了年华,无心缱绻,不然潇洒离开,亦不能豁然释怀。
隔壁几名道人杂杂碎碎的交谈着,只因谈论的是他自己,自然不觉得的顺着隔壁交谈之中,听出个大概来。
“听说了吗?白仙观的清隐君离开毓灵山,销声匿迹啦。”
“这事都传遍了,谁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清隐君要带花城的希灵君尸首去哪。”
那几名道人口中的清隐君、希灵君指的就是白之华跟花子归。白之华行走在人间的这段时日,早已知晓此事。缘由是他们口中的自己是一身清冷,从此隐匿于人家,所以就送了自己一个雅号,清隐君。至于希灵君,不用想就知道,跟花子归的佩剑一样,索性也封了个雅号,希灵君。
“谁知道啊,都说这两人是高山流水的知音,我看是道侣吧。”
“那又怎样,他两的修为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
“如今这世道处处被申屠氏压制,无名岛一役战败,清隐君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希灵君你说,还有谁去替天行道了。”
“这道谁敢插手,连各门仙家都屈服于申屠氏了,谁还敢当出头鸟,要不了多久,各仙家的继承人都得送往那无名岛了。”
“可不是么,连白仙观、花城王这次都不出招了呢。”
“清隐君、希灵君都不见了,那他们的弟弟白于术、花澄霁,得替着他们大哥前往无名岛?”
“那必须的啊。听说,白于术、花澄霁修为那也是如今修道中数一数二的啊,可不比他们兄长差多少。”
“如此说来,任府的长女任晓天也是逃不掉了。别看任晓天一女流之辈,就怕上了那无名岛再激怒她,堕了魔道,这世间又要多出一个比申屠氏更可怕的人来。”
“有什么不好,如果任晓天为这天下苍生所用,同那申屠氏同归于尽呢,对这天下太平岂不是好事,要不然在那无名岛,灵力被封闭,也就任晓天能用梦术畅通无阻。”
“我可听说了,任晓天除了在无名岛一战中强行筑梦外,后来在普照寺也差点强行筑梦,连飞魂剑都差点出鞘了!那把剑出鞘可是不得了的啊,不见血是不会回鞘的!普照寺的老方丈被任晓天掐着脖子,差点就血洗普照寺了,还好花澄霁给压了下去。”
“太可怕了!这小妮子不过才十五六岁啊!长大还得了!还是去无名岛好去无名岛好!去无名岛还可以震一震那申屠氏,同归于尽最好。”
“这任晓天也太目中无人了,年纪轻轻居然敢掐着普照寺老方丈的脖子横眉竖眼。”
“能怪谁啊,谁让任晓天唯一一个好友方佳倾居然在普照寺被人给玷污了。”
“唉,方佳倾也是可怜。我可是见过那方佳倾本人的,虽然隔着甚远,单就远远一睹,世间将她传为西施转世,一点都不过分。好好的绝世佳人被人侮辱了,搁谁谁受得了,何况方府可是第一个被申屠氏灭门的大家。如今整个方府可就剩方佳倾一个活口了。”
“我看任晓天跟那方佳倾的关系可不一般啊,就像清隐君跟希灵君一般无二,他们对异性均无喜好,唯独对同性感兴趣。”
“瞧你说的。”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啊。”
“就是。那清隐君自从斩杀乘黄认识希灵君之后,两人就经常一起斩妖除魔了。即便平时无事,不是清隐君去花城找希灵君,就是希灵君上白仙观找清隐君。”
“那又如何,找一个跟自己伯仲之间的对手一起修仙问道多快哉!我倒也想如此呢。”
“嘿!就你这修为,省省吧。”
“我看你可以到黑市子里淘些龙阳之书来,那可有不少是按清隐君、希灵君来画的,那叫一个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坐在隔壁的白之华,捏在手里的茶杯顿时捏成一丢丢渣渣掉在桌面上。
白之华站起,希灵剑“嗖”的从乾坤袖中飞了出来。白之华紧握了一下希灵剑,又收回了乾坤袖,而后却拿出一面纱出来。希灵剑是花子归的佩剑,亦是上等兵器,闻名遐迩,估计修道之人都识得这把剑,白之华可不想如此张扬。
隔壁侃侃而谈的道人还在津津有味的争论不休时,忽然一阵阴风而来,随即纱幔飞扬。门口兀地走来一白衣男子,还蒙着面纱,眼神阴郁又冒着怒气,令人不寒而栗。这几名道人立即拔剑,全神戒备。
“来者何人!?”
白之华“鬼市何在!”
“哟!原来台兄还好这口啊!早说嘛,我们还以为劫财的来了。大家把剑放下,放下啊,放轻松”
白之华“几位也是修道之人,如此妄议是非,可真是辱了自家门风。”
“嘿!哪里来的杂碎!我看你衣冠楚楚,如文斯雅,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倒是教训起我们来了!上啊!兄弟们!”
几名道人手中之剑,本来就出鞘三分,随着领头的那位道人一声高喝!几名道人便立马抽出剑来,蜂拥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