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季辛的一番开解之后,寻卿也暂且将之前心中的忧虑给放下了,随后她便将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了季辛,这件事可大可小,而且徐邵樊这件事季辛也插手了不少,因此寻卿怎么也不能瞒着他。
当寻卿说出徐邵樊向她坦白背后主使这件事之后,她心中自然也清楚,季辛会因此猜到她之前便曾经与徐邵樊暗中有过谈话,否则就算她救了徐邵樊一命,徐邵樊也绝不会向一个毫不相干的陌上人说这些。
不过寻卿既然都决定说了,也是做好了被季辛揭自己的底的准备,其实她也没觉得自己能瞒季辛一辈子,早晚有一日她终究会向他坦诚自己究竟打算做些什么的,这件事也算是透个底了。
但让寻卿有些意外的是,季辛听到徐邵樊的事情,却并没有对她多问些什么,只是淡淡地分析起了欧阳墨打算将徐邵樊的死嫁祸给谁,寻卿听着他沉着的声音,心中却有些疑惑,不明白他这是没听出来更深的东西,还是故意不与她说穿的?
只是前者却是不大可能的,以季辛的通透心思,哪怕她没说明白,他都能自己看出来,更何况她如今已经都将话摆出来了,告诉了他徐邵樊知道她的身份,向她坦诚欧阳墨的事情也是为了让她顺带替他出口气,若是这样季辛都没听出来她之前在永州见过徐邵樊,那也太奇怪了。
所以寻卿便肯定了季辛就是在跟她装傻,只是她也不知道季辛为什么要这样,心中暗暗想着,他这难道是觉得她没有说开,所以怕她不想提起这件事所以才没问起吗?还是有什么别的考量?
寻卿时常会觉得看不透季辛的心思,有时候她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心里一直藏着没对季辛说的那些事,他早就看穿了,不过她倒是并未因此感到烦恼,大概是因为越来越了解季辛之后,便习惯了他这近妖的才智,而且有些事情她瞒着他也只是不想让他受到牵连罢了,也并不是绝对不能叫他知晓的。
思来想去,寻卿也还是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直接将话同季辛挑明,而这时季辛已经分析了一道之后,转头来询问她的意见,好在她之前胡思乱想的时候,还是分了些神来听季辛在说些什么的。
于是她思索着回道:“嗯,我也觉得应当是冲着寿王去的,若徐邵樊说的都是真的,欧阳墨是要置宁王于死地的,那她应当不会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宁王,而且她也该比谁都更加清楚宁王和义父的关系,宁王不可能对义父有敌意,那她用这样的法子嫁祸于宁王,也实在太蠢了些。”
说到此处,寻卿无奈地微微笑了一下,心想若是欧阳墨真的有那么蠢,她倒是能少头疼一些了,紧接着又接着道:“不过我却是想不通,为何欧阳墨要对寿王下手呢?难道寿王碍着她什么事了吗?”
寻卿没有了解外间消息的渠道,尤其是京城权贵圈子的事情,她如今是不大了解的,因此季辛为她解答道:“当今膝下的子女并不多,一共也就三位皇子一位公主,这寿王便是排行第三的皇子,不过寿王出身还及不上宁王,他的生母刘氏原是王府妾室,因为才貌并不出众,家世也很平常,因此一直都不大受宠,都说她是将此生所有的福气用在诞下这寿王之上了,别的福分是求不到了。
现如今刘氏也只是因着皇子生母名头,勉勉强强地封了个德妃,被晾在后宫之中,从来也不参与进皇后和赵贵妃之间的争斗,那两边也轻易不会动她,不过这也都是因为她生了三位皇子之一的寿王,有生育之功,皇上也因此待她宽厚一些,所以那两边多少会顾忌着些。
这德妃既不受宠,娘家也靠不住,她心里应也是有数的,从来都是恪守本分,这一点,寿王是随了她的,他虽然也与宁王一样享亲王之位,却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向来就是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遇到事情躲得比谁都快,看着也就是个爱享乐了些的闲散王爷,连宁王都不及他会避事。”
寻卿皱了皱眉,不解道:“所以说,寿王其实并没有什么厉害的倚仗,那欧阳墨为何会盯上了他呢?”
季辛淡淡地一笑,说:“听闻前不久,太子被禁足东宫,或许欧阳墨是将这件事算到寿王身上了。”
听到季辛透露出来的这个消息,寻卿惊了一下,虽然她不大清楚内情,但天下谁不知道欧阳曜是最受宠的皇子,而且他是一国储君,若不是真的有什么大事,欧阳怡也定然不会轻易处罚他,因此寻卿对此很是诧异,对季辛问道:“太子被禁足?这是为何?欧阳墨又为何会因此迁怒于寿王?”
“此事应当是被下令封锁了消息,只知道太子被禁足了,但禁足的原因明面上却只是一个举止不端,真正的原因不得而知,不过若不是有心人在暗中推动,凭着太子的地位和本事,也不至于真的叫皇上知晓了他的这些错处,不过既然是近来才发生的事情,想来他们也不会怀疑到远在永州,身命垂危的宁王身上,如此一来,欧阳墨便极有可能将这件事算到寿王的身上了。”
闻言,寻卿若有所思,她明白季辛说的是有道理的,欧阳曜之所以会被禁足于东宫,一定是有人暗中做了些什么,让欧阳曜和欧阳墨都没能防住,也难怪欧阳墨会因此这般动怒,硬要用徐邵樊的死来回报回去,甚至还不惜调动了那贡品特制弩箭。
但季辛说欧阳晟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寻卿是不信的,她这些日子与欧阳晟的接触也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