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卿想着,这世道于女子来说本就艰难,更何况她要走的还是与绝大多数女子背道而驰的道路,因此她需要摒弃许多寻常女子的特质,容貌也是一样的,对她来说长成什么模样并不重要,甚至越平凡越好。
然而莺歌是不大能够理解寻卿的这种想法的,她毕竟是成长在一个全是女子的斗兽场里,她自己也是凭着自己天生的美貌从中脱颖而出,有了今日的地位,因此在她看来,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最为重要的,尤其是寻卿这般绝世姿色,本就是任何的夸赞都不为过。
而寻卿脸热了一阵之后,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她难受得脸色发白,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传来的疼痛,倒像是全身都在痛,她在痛苦之下又感到十分无奈,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
莺歌见到寻卿突然变了脸色,看上去很是痛苦的模样,不由地心里一急,同时连忙着急地开口对寻卿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是哪儿难受吗?”
寻卿咬牙忍住痛楚,回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身上略微有些不舒服罢了,待我休息休息便好了。”
听到寻卿这样说,分明是逞强的口气,但莺歌也是没什么法子,于是便转头叫了外面的人进来,指挥着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寻卿抬起来,说是这间屋子尚未修缮,不宜住人,要送寻卿到别的房间去好生休养。
寻卿虽然不愿意太过麻烦别人,但如今看来,她尚不知何时能恢复,而莺歌又是目前唯一能够收留她的人,若是她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贸然出去万一又生了变故便更糟了,看来只能暂时借住在莺歌这儿了。
打定主意先养好身体之后,寻卿便接受了莺歌的安排,被抬着去到了旁边的另一间屋子,她昨夜住了一宿的房间是莺歌的,虽说那张床确实很舒服,与她从前在宫里睡得也差不了多少了,但那毕竟是主人的房间,她在里面待着总会觉得有些尴尬和羞惭,如今能搬到其他房间,她倒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而莺歌终于能将寻卿换到一间没有漏洞的房间,也很是满意,她私心里是觉得寻卿这个朋友她是交定了的,虽说尚且不明确寻卿的身份来历,但她看人的眼光还从未出过错,她相信寻卿定不是什么坏的。
寻卿被放在床上靠了片刻后,才缓缓地压下了些许因被挪动而更为剧烈的痛意,随即她却发现莺歌的脸色也不太好,她开口叫住还在忙活着吩咐下人的莺歌,说:“莺歌姐姐,你别忙活了,看你面色有些不好,不如还是先去歇着吧,反正我皮糙肉厚也不讲究,这儿也不用姐姐如何费心的。”
昨夜有贵客来访,莺歌一晚没睡,此刻的确是有些疲累了,因此她也不再勉强,最后吩咐了几句之后,又凑过来对寻卿说:“妹妹且放心在这养着,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跟姐姐提,也可以直接对下人们说,总之千万别委屈了自己,也别跟姐姐客气,否则姐姐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面对莺歌这般真切的关怀,寻卿心里也是微微动容,她虚弱地点了点头,回道:“多谢姐姐了。”
莺歌虽然是真心关切寻卿,但也知道寻卿目前的状况连大夫也看不出些什么来,她虽会些功夫,但却是不通医术的,应该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能让寻卿自己好生养着,而且看寻卿现在这模样大抵是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她就算仍旧有许多好奇的事情想要向寻卿打探一二,如今也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于是莺歌关怀了一番之后,站起了身,对寻卿说:“那好,那姐姐便不再打扰了,妹妹先安心歇息吧。”
寻卿惨白着一张脸,勉强地微笑着,回道:“多谢姐姐关怀,姐姐慢走。”
见到莺歌走出了房门,寻卿也开口让一旁的丫环们都下去了,说自己要静养,若非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便不必管她,而这些丫环看来也是训练有素的,听到寻卿的要求也没多嘴半句便陆续退了出去。
等到人终于走光了,寻卿才彻底放松了自己一直紧绷着的神情,让被压抑着的痛苦肆意在她体内游荡,她双手紧紧地攥着被角,小脸皱成了一团,额角也渐渐地因疼痛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但她此刻也顾不上这许多的了,只是努力地想要在疼痛之下找出身体的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明明被莫念带着往天上飞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无数的刀子包围着,全身也像是被灼烧着,烈油烹过一般。
然而如今虽然她的身体依然十分痛苦,却看不见任何的外伤,连一丝的擦伤都没有,这便很是诡异了,而且这种疼痛慢慢麻痹了她的感知,无法得知她体内是否出了什么问题,而且一调动便痛得更厉害。
对此寻卿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可惜在空中时她没有余力探知一下自己身体的状况,若是当时她能够心中有些数,如今也好比对一二了,不过那时候她连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确定,更没工夫想这些了。
寻卿对医术是不大了解的,而且她对自己所修行的功法也不甚明悉,果然,尽管她能够强自忍着剧痛,调动一丝灵力来查探自己的身体状况,但还是一无所获,也不知道是她自己弄不明白还是果真没什么问题。
在这种时候,寻卿不由地开始想起了季辛来,若是有季辛在,他定然是能够想出些法子来的。
寻卿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挣扎,先慢慢养养看,也计划着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