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黄衫女子不置可否,她当然听出了寻卿话语中有所隐瞒,昨日她找来替寻卿看病的大夫也不是什么庸医,更是有不少江湖经验的,即便寻卿受的是内伤,那大夫又怎会瞧不出来,可见寻卿并未说实话。
不过黄衫女子也并不纠结这些,既然寻卿本人不愿意透露,那她自然也不好多问些什么,于是她便转而开口道:“如此便好,对了,我叫莺歌,不知姑娘的名字是?”
寻卿一听莺歌这问法,不免又对她高看了几分,心里叹道好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没有直接一开口就问她的来历,而是委婉地打听她的名字,从这一点便能看得出,这莺歌是个心思细密之人。
于是寻卿也没有特意对莺歌隐瞒欺骗些什么,虽说她也知道对陌生人应当警惕一些,但毕竟莺歌好心收留了她,还为她找了大夫来看病,她又怎么好欺瞒于她,连名字都不愿意告知呢?
寻卿想着,就算莺歌真是什么坏的她也认了,于是便开口对莺歌回道:“我叫寻卿,原本是京城的,如今在外游历,不巧昨日突逢变故,多亏莺歌姑娘收留,多谢了。”
莺歌仔仔细细地盯着寻卿的脸瞧上了许久之后,方才离开房间,留了两个小丫环照料着寻卿,也吩咐了她们,等到外面那位离开之后,便派人去叫大夫过来替寻卿诊治,虽说寻卿看起来是受了伤的,否则也不会这般昏迷不醒,但莺歌她自己本就会些武功,也很有这方面的经验,自然看得出寻卿一时半会也没事。
随后她便出门去应付那位了,等她终于将那位大人物送走了之后,天也快亮了,她手下的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出门去寻大夫,不过那位大夫看完寻卿的情况之后,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寻卿的脉象仿佛没有什么异常,又仿佛不大正常,表面也看不出什么外伤来,更不像是中毒,不知寻卿究竟是为何昏迷不醒。
总之,寻卿在这般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在这顶上露着一个大窟窿的房间里睡了一晚上,对于这一点,莺歌的确是很有些过意不去的,再加上寻卿醒来以后,她发现寻卿这人的确很有意思,而且如若不是寻卿的伪装已经高超到连她都看不出来,那寻卿定然也是个心地纯良之人,如此一来她便更觉愧疚了。
而寻卿听到莺歌的这番话,的确稍微有些讶异,她只知道自己似乎被长思带着莫名其妙地将莺歌的房顶给砸坏了,而莺歌还好心地收留了她一晚上,哪里能想到背后竟然还有这般曲折离奇的故事。
不过她倒是并不在乎那些,反正她自觉皮糙肉厚,别说莺歌已经派人好生照料于她了,就算莺歌只让她在地上躺一晚上她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因此寻卿只是淡淡地一笑,对莺歌说:“那有什么的?姑娘愿意收留我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不管怎么说,我也应当回报一二。”
莺歌见寻卿是真的不在意她招待不周,顿时对寻卿又顿觉欣赏了几分,心想这寻姑娘看着有些清冷,但却不是个心高气傲之人,不过对于寻卿如此执着与要报答她这件事,莺歌着实感到有些无奈。
见寻卿虽然看着清清淡淡,却是个执拗之人,莺歌便只好暂且将此话题放到一边去,转而对寻卿说:“不知寻姑娘年方几何?”
突然被问起年纪,寻卿恍惚了一瞬,随后回道:“虚岁二十有二了,再过几日......”
听到寻卿这只说了半截的话,莺歌面露疑惑,不过她见到寻卿神情不大对劲,于是便贴心地没有去追问些什么,而是又开口道:“既然如此,我比寻姑娘略长一岁,便冒昧地叫一声妹妹可好?”
其实寻卿方才被莺歌问起年纪之后,她才恍惚地意识到自己的生辰仿佛快近了,大约就在后几日,过了今年她便是整二十二岁的人了,突然觉得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也让她觉得有些猝不及防。
其实往年她的生辰,长夜都会特意抽空为她布置庆贺一番,带着她饮酒闲谈,最后她再把烂醉的长夜扛回去,不过此行回京危险重重,她自己又突然发生了这般变故,也不知道今年的生辰会是何种情形了。
而听到莺歌后面的话之后,寻卿也回过了神,不过她也没想到莺歌对她会是这般亲切的态度,一下子便让她有些想起了初见时便一声声叫着她“寻姐姐”的玄天一,心里也放松了些许,浅笑着回道:“好,那我便也唤莺歌姑娘叫......莺歌姐姐吧......”
从前与玄天一待在一块儿的时候不觉得,如今寻卿对着莺歌叫姐姐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莺歌最是会察言观色的,见到寻卿显露出些害羞之意,她便主动拉住了寻卿的手,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说:“好妹妹,我第一眼瞧见你,便被你美到了心坎里去,如今我们成了姐妹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莺歌这说的可是她的心里话,原本最初她就是被寻卿的容貌所吸引,饶是她这般阅历也难得见到世间竟还有如此美人,一时之间惊为天人,这才决定要出手救下寻卿的。
但她也没想到,寻卿醒过来之后的模样倒是与昏睡之时有些不同,顿时从一个艳丽的美人变成了一个冰美人,然而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交汇之下,却更令人惊叹,显出了寻卿美得与众不同。
若说昏睡中的寻卿是个无处不精致又明艳动人的美人,那清醒之后的寻卿则是平添了几分清冷孤傲之意,虽说她这或许并不是寻卿的本意,但任何人在她那双清若寒泉的浅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