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里只剩徐家两位公子与玄天一寻卿她们气氛颇为紧张地对峙着,外面原先看热闹的老百姓都被警告了一番打发走了。
玄天一双手抱胸,说“我说徐二公子,今日若不是我们会武功,换了旁人不知要被你这弟弟欺压成什么模样了,就连那掌柜的也遭了殃,虽说你弟弟确实年幼,不过也须得严加管教才是。”
闻言她身旁的寻卿打量着对面的“徐二公子”,若有所思。
看来这位就是镇国公府二公子,徐嫂子的相公徐州青。
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行为举止也算彬彬有礼,不过寻卿却觉得他这人奇怪的很。
徐嫂子说他被镇国公府的人带走了,生死不明,可现在瞧着他这模样,也不像是受了什么苦的,甚至在镇国公府中还算有些威望,到底是为何,他又有什么难言之隐,连个消息都不能递给徐嫂子呢?那可是他拜过堂娶过门的媳妇,为何要瞒着她呢?
静安郡主欧阳琴嫁进镇国公府没几年,这徐州扬看来就是欧阳琴所出的,性子倒跟他母亲一样的嚣张任性。
按说徐州青应该是与他这位嫡母欧阳琴很是不对付才对,怎么看他倒是对徐州扬百般维护,面上的关切神色也不似作伪。
寻卿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这个徐州青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的徐家两兄弟却没有察觉到寻卿的打量,而是因为玄天一的一番话脸色有些难堪,徐州扬更是不住地死瞪着玄天一。
其实玄天一这话确实算是重了,她就差当面指出徐家的家教不妥,也难怪他们难以接受。
不过今日这事确实是徐州扬先挑起来的,玄天一的身份也在这儿,于是徐州青便没有反驳回去,而是说“玄小姐放心,我保证回去会好好教训他一番,叫他知道收敛。”
既然徐州青的话都说到这儿了,玄天一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毕竟日后也还是要见的,她也不能说非得要徐州青当着她的面儿狠狠地揍徐州扬一顿才肯罢休。
随后徐州青赔偿了店家的损失,带着徐州扬走了,临走前寻卿还看见徐州扬对徐州青一点也不客气地大声嚷嚷,徐州青倒也没有发怒,只是一把将徐州扬抄了起来,叫他没办法继续闹。
寻卿看着这一幕,更觉疑惑,徐州青待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竟如此亲厚,却将自己的妻子置之不理,这到底是何缘由?
这厢玄天一与那徐家兄弟针锋相对完,当时是解气了,事后又有些发怂,念念叨叨地说
“完了完了,爹爹肯定又要怪我行事鲁莽了。”
寻卿安慰她道“却是有些莽撞,但你这也是仗义之举,将军应当不会怪罪。”
玄天一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是不了解他,我爹爹向来不喜我多管闲事与人动手,还说我一个姑娘家家的,一点都没有淑女风范,可我这人本来就这样,要让我像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一样,怕是要难为死我了。”
寻卿倒很是认同她这话,不过其实有玄时令在,玄天一就算行事任性了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又没什么坏心肠,左右又有人护着她,也不会叫人欺负了去。
而且玄将军威名在外,就算是旁人见了玄天一作风剽悍,恐怕也只能说不愧是将门虎女,谁敢指责她的教养?
玄天一懊悔了一阵,就又跳脱了起来,拉着寻卿将永州城逛了一圈不说,还要寻卿同她一道出城去猎黄鼬,说是玄时令的生辰快到了,想打一只好的拔下毛来给玄时令作狼毫。
“我昨日便见着一只毛色极为漂亮的,可惜最后还是叫它给逃掉了,今日我定要再将它找出来。
对了寻姐姐,你会打猎吗?你若不会我教你啊。”
闻言寻卿沉默了一瞬,她在九覃山时与附近不少的凶悍野兽搏斗过,抓一只黄鼬自然是不在话下。
不过瞧着玄天一这神采飞扬的模样,像是很希望能够在她面前露一手,得到称赞似的。
于是寻卿便配合地摇了摇头,见状玄天一露出满足的微笑,说“我就说嘛,寻姐姐如此出尘脱俗,一看就没玩过这些,一会儿姐姐跟在我后面就是,相信我,可好玩了。”
寻卿心里默默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对玄天一说了一声好。
玄天一抓黄鼬的方法就是四处乱翻,瞧见了一只便立刻挥着长鞭去捆住,不过黄鼬逃窜得快,这样很容易失手,于是玄天一又开始漫山遍野地去追赶落跑的黄鼬。
寻卿在一边看得直摇头,她脚尖一点,便纵身挡在一只埋头乱跑的黄鼬跟前。
她抬起脚踩住黄鼬的尾巴,黄鼬无辜地抬起头看着她,有些瑟瑟发抖。
寻卿刚想告诉玄天一她抓住了一只,不过转过头却见到玄天一追得兴致勃勃的模样,又低下头看了看挣扎不已的黄鼬,便将脚尖挪开,任那黄鼬逃走了。
“寻寻姐姐”
这时她听见玄天一略微颤抖的声音,寻卿奇怪地回过了头,看见玄天一向她小跑过来,问道“怎么了?不是在追黄鼬吗?”
玄天一拉住寻卿的手,神色有些惊恐地说“我好像看到那边有好多好多的尸体。”
“尸体?”寻卿有些疑惑,永州如今戒备森严,若出了什么事也不该毫无风声,她们在城里应当是会知道的。
看来是正巧叫她们给撞上了,消息还没能传进永州城。
寻卿有心探查,却又有些担心玄天一,便对玄天一说“不如你先回去叫人,我前去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