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寻卿转身要走,季辛有些慌了,明白她这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忙开口道“抱歉我”
“你别再说抱歉了!”
听到季辛一开口又是在对她说抱歉,寻卿简直气得头大,她想听的又不是他的抱歉。
她心想,季辛动不动就是道歉,让他说实话又不肯,那道歉又有什么用,光是在哄她吗?
因此只撂下这么一句凶巴巴的话后,寻卿便不再多与季辛说些什么,直接转过身,头也没回地大步离开了。
而季辛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挽留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就这么走了。
今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实在是出乎了季辛的意料,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够谨慎,在寻卿面前曝露出了他的异样,引起了寻卿的怀疑,最后还不知该如何解释直接惹怒了她。
虽说季辛肯定是不想看到事情变成这样,但是他又实在没办法真的对寻卿说出他在想些什么,否则恐怕寻卿听了只会比现在更生气。
看着寻卿愤然离去的背影,季辛暗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之前他还在因为寻卿没有主动过问他的事情而暗自神伤,觉得很是失落,现在却又因为寻卿一直追问他,而他又没办法作答而左右为难。
他也没有想到寻卿会如此在意他在她面前走了下神的这事,毕竟之前她也都没有怎么察觉到他的小心思,就算发现了一些端倪也一直没怎么当回事,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直接忽略,轻易地放过他,而是紧抓着不放,一再想要问清楚。
而且季辛也是头一回见到寻卿真的对他生气了,因为寻卿一直都将他当作弟弟一般,就算有时候会对他闹些小别扭,也不会真的到生气的程度,很快就能哄好。
再加上寻卿或许是因为季辛现在双腿残疾了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处处都维护照顾着他,更不会对他动怒。
然而这次寻卿却气到都不想再同他待在一处,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
这让季辛一时间觉得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从前但凡寻卿有些火气,他讨饶两句她也就消气了。
不过他也从没见过寻卿如此生气的模样,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这下该如何让寻卿消气。
方才他道歉了之后,寻卿看上去反而像是更生气了,所以说道歉也不一定有用了。
季辛有些发愁,但是又觉得,不知为何,他竟然在心底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因为寻卿一直看起来都是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的人,冷冰冰的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似的,但现在她却因为季辛而有了如此激烈的反应,让季辛莫名地觉得虽然寻卿嘴上不说,但或许她的心里其实也是在乎他的,所以才会这样。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还隐隐地涌上了一些微妙的愉悦之感。
季辛微微低下了头,眸光微沉,神情复杂,觉得自己这样想实在是有些奇怪。
而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季辛回过神来,看向门口处。
虽然不知门外是谁,但季辛也明白寻卿是生着他的气走的,应当是不会如此快就回来了,想来定然是孟一或是孟十六其中的一个,于是便冷声开口道“说——”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一脸提心吊胆模样的孟十六,听到季辛的声音他立刻浑身僵了一下,听出了季辛此刻情绪不是太好,再结合方才他看见寻卿也是沉着脸快步离开了明月阁,看来应当是两个人发生了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这不免叫孟十六心里有些忐忑,生怕季辛一个不高兴直接拿他来初期了,不过紧张归紧张,季辛的话还是要尽快地回的,否则便是失敬了。
于是孟十六脸上带着不安的神色,很快便万分恭敬地对季辛回道“回禀先生,属下方才见寻姑娘出去了,看样子,像是往镇国公府宅邸的方向去。”
闻言季辛沉默了一下,想起来寻卿走之前说她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当时他还以为那只是她生气要离开的托词,没想到她竟还真的有些打算。
只是如今镇国公徐邵樊正被收押着,镇国公府在永州的宅邸也是由官府的人看守着,严禁有人随意出入,寻卿去那边要做什么呢?
季辛不免有些不放心,但是现在他也不好过多干预寻卿的事情,于是季辛便对孟十六开口道“无妨,叫些人暗中跟着就是。”
季辛想着即便他不好直接插手寻卿要做的事情,但是派些人跟着她也好,至少若是真有什么事那些人还能出些力,不至于叫她孤立无援。
然而听见季辛的吩咐,孟十六却没有一下便应下来,而是沉默了片刻后犹豫着回道“这恐怕不太好吧”
听见孟十六的话,季辛不明所以,微微地皱了皱眉。
他记得这个孟十六向来是个惯会讨好人的,也未曾反驳违抗过他些什么,怎么现在却又对他吩咐的话畏畏缩缩的。
但是季辛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听见孟十六这话,他略思索了一下,便察觉到孟十六这样说肯定是缘由的,不会是信口胡言,或许这其中还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因此季辛便让孟十六进门,让孟十六当着他的面解释清楚。
对此孟十六也觉得很是为难,因为他要解释就不得不提到那日他与寻卿之间不怎么愉快的回忆,恐怕季辛听了,会对他生出不快。
但是他不解释清楚,万一事后被季辛知道了,他只会下场更惨。
阁里的规矩向来如此,无论你做了什么,下场都